先皇后去世的早,皇帝登基的第三年便因病去世。此时皇帝的陵寝尚未开始动工,故而便将先皇后的棺椁停在长安圭峰山,待帝后陵墓修建完毕后,再挪入皇陵。
但长平十年皇帝的陵墓完工后,皇帝却道不忍打搅先皇后李氏,故而一直未曾将先皇后挪入皇陵。
太子与清仪所在的皇陵,乃大梁帝王陵墓群,历代的君王皆葬于此,皇帝也不例外。圭峰山位于长安西,而皇陵则在北面,是以才会有召回太子祭拜先皇后的理由。
事实上,诸朝臣具知此次宣召废太子回长安,是皇帝下达的一个信号,他尚未放弃废太子。皇帝偏爱太子,虽然往日不甚明显,但若是细究便能窥视一二。
虽有二皇子一派与四皇子一派联合起来竭力反对,但皇帝却以昨夜梦到先皇后为由,将其意见驳回。另外皇帝正是年富力壮之时,朝中心腹不少,若是皇帝坚持那便无人可阻拦。
皇帝记得陆松的话,隔日便任命四皇子前往江南修筑河坝,算是给他的警告。
朝堂之上,四皇子面色平静的接下了圣旨,下朝回了四皇子府,便将圣旨使劲摔到桌子上,目光阴郁道:“父皇可真是偏心,二皇兄明明都已经将太子那个废物扳倒了,可却因为父皇的偏爱,这才不过两个月,就要将那个废物召了回来。”
四皇子府中门客道:“陛下疼爱废太子不是一日两日,废太子懦弱无能,此次虽然不能使其彻底失宠,但想必陛下心中已经对废太子失望。况且废太子一倒,朝中成年的皇子就您与大皇子二皇子。大皇子还有天疾,不足为惧。但二皇子性格暴戾手段狠辣,殿下与其正面对上并不是好事。不如由着陛下将废太子召回,由他们二人鹬蚌相争,殿下只需隔岸观火便可。”
四皇子目露不屑之色道:“太子那个废物,怎么是二皇兄的对手。”
门客摇摇头,“殿下有所不知,废太子身后有陛下,那就是最大的依仗。”
听到这,四皇子便气道:“父皇偏心,本王能有什么法子?”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际遇却天上地下,太子可以贵为大梁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而自己却只能待日后分封个王爷,永远为臣子。
门客闻言忽然想到什么,拱手问:“殿下与废太子妃如今可继续有往来?若是能得废太子妃相助,凭借陆侍郎门下侍郎之职,以及天子近臣的身份,殿下必定能得到一大助力。”
太子与陆家的婚约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纵使后来四皇子接近陆清仪,试图夺了太子这一助力。但陆松隐隐知晓二人的事情后,毫不犹豫的将陆清仪关在了家中,并让长子处理了此事,毫无转圜余地。
为此,四皇子对陆松也是一肚子气。
“不要和本王提陆氏!”四皇子提到清仪便一脸烦躁,“本王好不容易让陆氏心悦上本王,陆松那个匹夫却根本不同意,如今陆氏失忆,更是对废太子一心一意。”
“父皇怕是知道本王去皇陵之事,故意给本王安排这个苦差事,做以警告只用。”四皇子甩甩衣袖,“先别提陆氏了,说说此次江南之行!”
“是。”
实际上,四皇子道太子好计谋,只不是讽刺之说。在四皇子看来太子仍旧是重生前的那个恪守规矩,对兄弟兄友弟恭,仁和温润的太子。所以他并不认为太子有那个人脉,得知早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但如今的太子手下有着众多暗卫探子,自然今时不同往日。
事实上四皇子没来皇陵之前,清仪就已经理了理里的剧情,知道再有几日太子便会被召回。
清仪虽然不聪明,但四皇子意有所图她还是知道的,况且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脑袋瓜子不聪明,就应该跟着太子走,毕竟她知道太子是最后的赢家。
四皇子走后不久,清仪就面红耳赤的从主屋跑了出来,嘴里一面小声说:“秦嬷嬷该做午膳了,我出去看看。”
清仪实在是不敢再与太子共处一室了,昨夜和今日的太子,就像是丢掉了伪装,露出了禽兽的本质。
太子随意的坐在小榻上,任由衣襟凌乱,听着清仪慌张的声音,撑着额头微微一笑,任由她离去。
从主屋出去后,清仪面红耳赤的站在廊下,吹了许久的凉风,才平复下来。
四皇子离开后,秦嬷嬷和小莺放心不下,一直关注着主屋。见四皇子出来不久后,清仪一脸羞意的跑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皆舒了口气。
不知不觉,便入了秋。院子里的树渐渐卷了黄,凉风习习。上午太阳还高挂在空中,云层似是一层层棉絮,随着西风缓缓移动着。
谁知到了下午,云头便染上了墨色,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清仪无处可去,便只好回到主屋,在窗下听着雨声。
这场秋雨想必是酝酿了许久,雨滴打在瓦片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屋檐上的雨水落到廊下沟渠里,形成了一片雨帘。大雨瓢泼而下,整个皇陵的山头都被烟雨笼罩,似是一副色彩淡淡的水墨画。
小莺和秦嬷嬷都回了屋子,太子似乎是在午歇,清仪撑着下巴坐在窗下看了一会儿雨,外面便电闪雷鸣起来,院子里的树被狂风吹的弯下腰,仿佛承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