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唇角一翘, 笑的有些讥讽, “二哥这计谋不错, 只是太过拙劣。”
他没看徐璋, “本王与王妃琴瑟和鸣,倒是叫二哥失算了。本王念着你是个有才之人,本想给你个机会,但你却欲要挑拨本王与王妃。”
太子低头看他, “看来是不用了。”
徐璋端坐在地上,发髻凌乱, 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笑着笑着, 他又咳嗽起来。
“殿下果然聪慧,倒与传闻不符。”徐璋想起旁人给这位殿下的评价, 再与眼前之人相较, 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王爷看走了眼。”他摇摇头,或许当初王爷诬陷胶东郡王谋反一事, 这位殿下早就心中有数。
太子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他这位二哥自然是没有看走眼,前世自己不也是这样被算计的吗?只不过前世陆氏没有跟自己来莱州,所以海匪只是带人洗劫了莱州城富户,他也没有查出是徐璋与海匪勾结之事。
他知晓海匪上岸一事,故而早有准备, 可没想到他二哥居然还想掳走陆氏,自己也险些叫他钻了空子。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殿下想如何处置我?”徐璋问。
太子看了他一眼,“本王会将此事上报父皇,如何处置会由父王来决定。”
“不过,在此之前你该交代一下那群海匪的藏身之处。”他眯了眯眼睛,又道了一句。
“恕在下无可奉告。”徐璋微微一笑,仿佛自己不是身处牢狱,而是端坐雅室。
太子神色淡淡,“你会说的。”
徐璋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把芸娘和邬儿怎么样了?”
太子说:“只不过是请来做客而已。”
芸娘是徐璋的外室,而徐邬则是他的外室子,但这些年来无人知晓此事,只道徐大人敬重嫡妻,哪怕嫡妻只孕有一女,也从不纳妾,莱州城的夫人们对此俱是羡慕不已。
但太子手下的人查出,徐璋出身寒门,芸娘与他青梅竹马。但徐璋在科举授官后却娶了一位世家庶女,芸娘也不知所踪,当时大家还叹惋此事。谁知徐璋将人悄悄藏起来,还让芸娘给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
“你不要动他们!”徐璋终于不再平静,他死死地盯着太子。
“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徐璋变了变神色,面上浮现一抹纠结,“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做对不起王爷之事。”
他是长平五年的进士,当初因科举舞弊一案被牵扯进去,险些丧命。是王爷出手救了自己,还为自己谋了官职。
太子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讥讽之色,“该如何选择,徐大人想必心中已有决断,本王便不多陪了。”
说罢,他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徐璋低下头,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走出大牢后,太子并未立即回府,而是一反常态的待在府衙。
可是政事上的公文全在王府,此时太子待在府衙也是无事。林钦守在屋外,还在想着要不要提醒太子一句。
可是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也没有半点动静,里面黑漆漆的,林钦犹豫许久还是敲了敲门,问到:“殿下,可要属下为您掌灯?”
屋子里没有回应,林钦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殿下?”他又迟疑地叫了一声。
“进来!”太子的声音响起。
林钦闻言,推开门走了进去。黑暗中,只有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太子枯坐在案桌前,面上一片阴影,看不清神色。
林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又问到:“殿下,可要掌灯?”
殿下少有这般模样,上次如此还是大病一场后,在屋子里枯坐了一整日,再出来整个人便变了,变得杀伐果断。
而这次,不知道又是为何。
他想了想说:“王妃和小殿下想必在等着,不如殿下先回王府?”
以殿下对王妃和小殿下的宠爱,兴许只有王妃和小殿下,才会让殿下心情好一点。
果然,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起了身。
“回府!”
太子今日的异常,是从审完徐璋出来便不对了。但林钦没有进去,并不知道徐璋和太子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太子今日十分不对劲,往日他一回王府都是直接去的王妃的院子。可今日却不一样,殿下站在院子外面,却一直没有进去。
林钦总算知道,太子今日的反常应该是和王妃有关。
“哇!”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响起,清仪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嘟囔道:“烦人精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尿了?”
乳母正抱着孩子,闻言回过头来,笑着说:“小殿下这是饿了。”
清仪叹口气,“还真是个麻烦精,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尿了。”
养个小孩子还真是麻烦,必须要有操不完的心。
“奴婢应该带小殿下去耳房的,不然也不会扰了娘娘歇息。”乳母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清仪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还是放在我旁边!不然他哭了,我就听见个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