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 太子沐浴完从净室出来,拿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软塌上,清仪坐在床上和小莺在玩儿五子棋。
见到他, 她想起来前几日苏姊交给自己的账本,于是放下手中的棋子, 对太子招招手, “殿下,我有东西给你。”
“哦?”太子从书中抬起头来, 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清仪。
清仪掀开被子下床, 趿着鞋子蹦蹦跳跳来到多宝阁前,从上面拿下来一个木盒子,然后鞋子一甩跳上了床。
“小莺把棋盘都收拾了,明天我们再玩儿。收拾好了你就先下去,今日不用你当值了。”清仪摆摆手, 让小莺把床上的棋盘拿开,然后把盒子放在了床上的小玑上。
太子见她神神秘秘的,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什么东西, 这么神神秘秘的。”
清仪一面打开盒子,一面冲他眨眨眼睛, 笑眯眯道:“自然是好东西,殿下您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子摇摇头,垂眸看着她的动作, 笑而不语。
“喏,这是颜家送来的账本,是前几年的缴纳税收的账本,殿下看看。”清仪抬抬下巴对太子道。
“颜家的账本?”太子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拿起其中一本,随手翻开。
“颜家什么人送来的,他还说了什么?”他仅仅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
“是颜家嫡长子颜黎的妾室,曾与我有过几面之缘。”清仪介绍苏姊身份时有些纠结。
苏姊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原主,但现在看来,自己占了她的身体,而苏姊则占据了颜黎妾室的身份。
她从最初的震惊到冷静下来,想了很多。自己占了苏姊的身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夺回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反而给自己送来了账本?
“殿下,您看看这账本是不是真的。”清仪抿了抿唇,怕苏姊骗自己。
“这账本,是颜黎的意思?”
清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忘了问。”
“无事,你可以再邀颜黎那位妾室过府做客。”太子又翻看了其余基本账本,说到。
“若是颜黎让送来的,那应该错不了,颜家不会拿假账本来欺骗本王。”
清仪撑着下巴,跟着太子一起看那账本,没看几眼便惊叹道:“颜家这出海的生意也太赚钱了!仅仅是长平十一年,就缴纳了一百二十万白银。”
要知道,二十两银子就够长安的小户人家一年的开销,而颜家光缴纳税就交了一百二十万白银。
“好多钱……”清仪目瞪口呆。
和颜家比起来,她的嫁妆和那一万两黄金都不算什么了。
“颜家虽然是商户,但是发家已有百年,商铺遍布整个大梁,一年一百二十万稅银不足为奇。”太子手指轻扣桌面。
“颜家这么有钱,那不会招人嫉妒吗?”清仪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颜家这么有钱,那些当官的能放过?古代士农工商,其中经商者最为低贱,当官的随随便便就能将那些富商弄垮,占了他们的家产。
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太子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问的好,颜家能延续至今,身后自然是有人的。”
“颜家那位嫡长子颜黎,他的姑祖母正是宫里的颜太妃。她是永乐七年入的宫,距今已经有四十年。当初她十分得皇祖父宠爱,哪怕后来父皇登基,颜家身后也有福安姑母在。”
“原来是这样。”清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福安长公主她见过,上次宫宴和陆家祖母寿辰,她们坐在一起说过几句话的。
“不过听闻,颜家嫡长子如今和福安姑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太子伸手捏捏清仪的脸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清仪捂住自己的脸蛋,一脸控诉,但还是问到:“为什么?”
“听闻福安姑母的幼子嗜赌,且福安姑母求必应,每次都能给他把赌债还上。而且,你见福安姑母,难道不觉得她十分……富贵?”太子说到最后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想笑。
清仪回想她和福安长公主仅有的两次见面,她都是华裳在身,看起来富贵逼人。
“所以说,颜黎不满福安长公主一直向他们伸手拿钱,所以转而向投靠殿下?”她脑袋瓜子转的快。
“还算聪明。”太子敲敲她的脑袋。
“福安姑母胃口越来越大,甚至想要颜家的生意两成利,还有颜家在长安的商铺。”
“这……这也……”太贪得无厌了!
清仪长大嘴巴,“福安长公主也……也说的出口?”颜家生意的两成利,起码也有五六十万白银,她到底胃口可真大。
虽说颜家要她的庇佑,但是颜家的利肯定不止颜家人拿着,福安一张口就要两成,颜黎能同意才怪。
难怪颜黎找下家,原来是这样。
“其实……也是福安姑母在朝堂上说不着什么话。”太子道。
若是福安长公主是位王爷,估计颜家虽然肉痛,但肯定还是会拿出来的。但福安就是位公主,在皇帝面前说不上话,也没有爵位承袭,颜家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