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讪讪的。
“我这就让人去问,也许真是巧合,那个官差说是来访亲,没想到还真碰上了真亲戚?”
苗双城的手指在绒毯上摩挲着,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还要做好另一手准备,是不是那家又动了什么心思。”
“你是说孟家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叶启月道,“上次严家和姚家斗成那样,让我说就是他们从中做出来的,偏偏这两家斗上了头,死了那么些人,还把官差弄来了。”
“死人了,自然会上头。”苗双城淡淡道。
本身下面这些人也不都是无亲无故,哪家都是亲连着亲,有些即使不是一个姓,也都跟这个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人命不是草芥,越是死了人越发不能容让,下面群情激愤,即使上面想控制局面,偶尔也会力不从心,生出些意外来。
“真是作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苗家是因为近些年来一直势弱,渐渐就不被人放在眼里,可不放在眼里也有不放在眼里的好处,那就是旁人想斗也很少找最弱的你。
因此,作为不是局外人的局外人,苗家人也能看出些别的姓看不到的东西,反正是越看越焦虑,越看也越胆寒。
就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旋涡,你明明知道就在那儿,却躲不了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掉进去。
……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这期间苗双城似乎精疲力尽,和叶启月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叶启月看着他熟睡的脸,心中满是担忧,却无能为力。
“真是巧合?”听完禀报,叶启月诧异道。
这时,苗双城也醒了。
“大嫂?”
叶启月就把听来的原样复述了一遍,苗双城听完后面色黯淡。
“是苗家连累的长兴商行,他们想斗,想拿人做筏子,就拿苗家开刀,既能示威,又能顺便削弱苗家的实力。上次崔东家身边的那个姓张的账房似乎受伤了,所以又换了个人来,人家会有顾虑也是应当的。”
过了会儿,他咳了两声又道:“苗家这儿,现在就只剩了长兴商行?”
叶启月一顿,点了点头。
“我记得上次还有谭家。”
一提谭家,叶启月眉毛就竖起来了。
“别提谭家了,这趟他们也来了,货还在船上,至今还没下,让苗家保证这趟不能再出事,不然他们就不下货。”
苗家自然也不可能就长兴商行一家合作之人,最盛时也有五六家。可随着这些年的过去,人越来越少,人家自然不是不做了,而是投靠了别家。
这次谭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因为顾晨嘴里被烧了货的,其中有一个就是谭家。
都是多年的交情,能留到这个时候没走的,本质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怕了,被吓怕了。
上次那一烧,让谭家损失惨重,若是再来一回,谁也受不了。也所以叶启月怒归怒,倒是没说什么难听话。
现如今苗家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空气凝滞得吓人,苗双城突然道:“其实长兴商行这步机缘巧合的棋,也不是没有用处。”
“怎么说?”
“如果用好了,说不定能暂时解苗家之危,总不能苗家给人背黑锅,却不给好处,不过这招恐怕用不了几次。”
苗双城这一句一句的说,叶启月早已是挠心挠肺,却不敢打断他,一直等他说完,她才急急问道:“双城,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苗双城笑一笑:“大嫂,那长兴商行的新管事找那官差来是为何?”
“估计是怕出事,想保人保货。”叶启月道,“不过他们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四大姓可不是怕官差,只是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天真吗?”
叶启月被苗双城说得一愣。
“上次两家斗出真火,都以为姚家是怕了,才会做出报官这种蠢事。难道姚家真就蠢得不知事?让我看,恐怕姚家也察觉出了端倪,才会以退为进。看似这招其蠢无比,但何尝不是这其蠢无比的招式,让严家不得不冷静下来,两家停止了那场争斗。
“如果姚家真不想报官,会出这种漏子?只一句下面人愚蠢办错了事就能解释的?恐怕姚清是存了试探之心,所谓的先报官再撤案,恐怕都是他有意为之,我甚至怀疑之后那个官差一头撞进来,也是他刻意安排,他是在试探。”
苗双城咳了两声:“不要小瞧了姚清,他看似见人笑三分,转头阴人不手软,似乎城府浅了些,让人不免轻视。但我瞧着,这些年来三家不斗也得斗,其中损失最少的,恐怕也是姚家。哪怕是苗家都不如姚家,苗家如今是内忧外患,悬崖在即,姚家却保存了很大一份实力,瞧着占了上风,似乎赢了姚家,风光无限的严家,恐怕是三家之中损失最大的,只是严鸿学自以为聪明,恐怕看不透这些。”
“这一次,孟家为了让我苗家背黑锅,让三家斗起来,定然会乐见其成,说不定还会在后面推上一把,这一次苗家的货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会出问题的应该是另两家。”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