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个人,缩坐在那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哪有平日的鲜活。
“八斤……”
她哼了一声,别开了脸不理他。
不过只要有回应,就说明还没有那么生气。
“铁娃哥跟你道歉,是我反应过激了。我也是想着你大了,是个大姑娘了,若是被人看见你和男子过于亲密,会坏了你的名声。”
“可你是铁娃哥,又不是别的男子。”
她还气着,脸上还带着轻微的泪痕,八斤从小到大都极少哭,这次会哭说明心里真得很委屈了。
薄镇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高兴的是铁娃哥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无奈的同样也是这个。
“可我即是你的铁娃哥,也是别的男子,你现在长大了,该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八斤擦了擦眼泪道:“铁娃哥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你又不是别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八斤,讨厌我了,才想跟我生疏?”
“我……”
看着这双眼睛,薄镇竟有些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铁娃哥怎么会讨厌八斤?只是人言可畏,你现在还小不懂,可铁娃哥不能装不懂,若是坏了你的名声,杀我千遍万遍都赔不起,所以……”
见他纠结复杂成这样,八斤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什么叫坏了我的名声?铁娃哥,你是不是怕人误会我是你的小媳妇?所以才要跟我生疏?”
可这话直接把薄镇说傻了,愣了半天,才黑着脸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浑话?”
八斤见薄镇不答她,反而逼问她从哪儿听来的浑话,也没做隐瞒。
“我是听虎叔和成叔说的,虎叔还说你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铁娃哥,你是不是因为要娶媳妇了,不想让人误会我是你的小媳妇,才要跟我生疏?”
薄镇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当时是个什么场景。
肯定是虎娃哥和成子哥说笑,没想到被八斤听去了。
这种玩笑话他以前就听过,那会儿他还小,八斤也还小,虎娃哥就打趣他像个小丈夫,成天行走就把八斤牵着,比看小媳妇看得还紧。
还跟薄叔说,算了算了,看铁娃守得这么紧,以后就把八斤许给铁娃当小媳妇,当时把他臊得好几天躲着人走。
薄镇绷着脸,紧着牙道:“虎叔是个老不正经的,你不要听他瞎胡说,我没也没打算要娶媳妇,你不要乱想……”
八斤现在哪里懂得薄镇说这句‘不要乱想’有没有什么问题,她盯着他脸上可疑的红色,猜测自己可能说对了。
一想到铁娃哥要娶媳妇了,她就一阵阵难过,可爹说是人长大了都要娶媳妇的,虎叔成叔他们娶媳妇了,铁娃哥也要娶媳妇,以后等水生大了,也要娶媳妇。
她平添一种只有自己一人的孤寂感,心里想着人果然长大了不好。
铁娃哥长大了,水生长大了,她也长大了,他们要娶媳妇,她则要嫁人,还要学什么女工烹饪。
一想到这些八斤就头疼,不过她历来不是个喜欢生过夜气的性格,一时生气伤心,过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再加上薄镇一直有意哄她开心,最后演变成她要吃糖葫芦,要铁娃哥亲手买的,吃完糖葫芦后,开开心心被薄镇送回了家。
临进去之前,薄镇对八斤说:“大东家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些东西即使以后用不上,你也要学,因为学了才能懂。”
八斤心不在焉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见女儿回来了,顾玉汝心里也一松。
之前八斤借口想午睡却偷跑去了玉春行,她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知道了。
这期间她也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女儿逼得太紧了,现在见八斤高高兴兴地回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想了很多。
用罢晚饭,顾玉汝把薄春山一个人撇在屋里,去了八斤的房里。
“娘,你怎么来了?”
“娘没事来陪你说说话。”
爹呢?难道爹不需要娘陪?转念八斤又想到这些日子娘对她的说教,不禁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她娘不会又来跟她讲这些吧?
见女儿表情,顾玉汝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好笑道:“你不是要睡下了,娘陪你睡一会儿,说说话。”
八斤刚洗完澡,穿了一身粉色的寝衣,缎子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顾玉汝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也这么大的时候。
她也是刚洗漱完,发髻散了,只穿了一身家常衣裳,母女二人便上了榻,躺着说话。
“是不是娘这阵子管着你,总是对你说教,你不太愿意?”
这话问得有些直白了,八斤不想说谎,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脸纠结地闭着嘴不说话。
顾玉汝叹了口气:“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不过我那时候跟你不一样,咱家都宠着你,没什么人管你,即使偶尔你言行有什么过格的地方,反正没外人看见议论,家里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娘却生长在那个小巷里,哪家有点事,转眼间就能传得人尽皆知,娘从小被人夸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