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这样骂他。
乌麟轩的手指在轮椅上敲了敲,眼睛眯着又在琢磨着怎么算计人。把人给哄回去,让一切回到原点。
他甚至不着急自己的女人不喜欢他,乌麟轩太喜欢有挑战的东西,像皇位。
可是陆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视线从他笑得好看的犬齿,落在了他的手上。
陆孟都记不清了,原来那天晚上他伤到的是右手?
他的手背上之前外翻的皮肉已经好了,看上去像是重新按回去长好了。
但到底已经恢复不到本来的样子。伤疤蔓延整个手背,透着一股红褐色,狰狞可怖,破坏了那些好看的筋脉走向,让人惋惜。
他的手指依旧修长漂亮,但这手背上的伤疤,以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看到。都会想到这道伤疤的由来。
陆孟无意穿堂风,无意引山洪,却到底还是阴差阳错之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生难以磨灭的痕迹。
乌麟轩很快捕捉到了陆孟的视线,抬了抬手,朝着陆孟的方向伸了伸。
轻声说:“化脓了两次,疼得彻夜睡不着,引发了几次高热,总算是愈合了。太医令说伤疤以后能够除去,但我并不想除去。”
都说伤疤是男人的战甲,可这个伤疤的来由,就只有陆孟和乌麟轩知道。
乌麟轩看着陆孟,眼中像揉碎了星辰一样。又像今夜屋里的炭盆,透着灼热的暖意。
这是他为她的不由自己,也是彻底接受了他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的象征。
陆孟和他对视了片刻,先转开了视线,垂头看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乌麟轩却不肯让她躲避,他说:“茵茵,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阴狠毒辣生性狡诈凉薄。可我也愿意为你受伤,为你转变,被你捆住,甚至被你殴打。”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混账事,你没有办法马上接受回应我。”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乌麟轩说:“我们可以先回到去猎场之前那样。”
“你要的荣华和安逸,我都给你。我不需要你对我像其他女人一样曲意逢迎,我只需要你用现在这副真面目面对我。”
“茵茵,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不是吗?”
陆孟垂着头不说话,心里把乌大狗八辈祖宗都要刨出来了。
乌大狗的语言艺术真的是绝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软硬兼施,还下心理暗示,搞什么全靠同行衬托……
这样一个人,是真的让人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他给绕进去。
如果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女人,能让乌大狗三言两语给骗了卖了,还感激涕零的给他数钱。
陆孟就只是听着不说话,片刻之后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乌大狗,就静静看着他演。
乌麟轩对上她的视线,话音突然一顿,接着他又笑了。
看着自己的王妃清明的双眼,乌麟轩笑出了声。
他被陆孟给扯得鬓发歪斜,长簪将脱不脱,笑得堪称花枝乱颤。
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说:“我还真没发现,我的王妃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
竟然这样,都没能让她松动一点。
“收了你的神通吧。”陆孟说,“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岑家。你赶紧回王府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之后,她现在脚落在实地了,可崩溃的时候的害怕也离她远去。
陆孟彻底心如止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踩在地下不也就那样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这个世界再怎么残酷,又能奈她何呢,惹急了她连乌大狗都照打不误。
她的佣兵小团队说得好,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陆孟拍了一下桌子从桌边上站起来,拎起茶壶直接嘴对嘴喝了一口水。水温正好,微微有一点烫。
陆孟把水咽下去了之后,一路从嗓子直接热到心里,那点不顾一切地疏狂彻底被烫出来了。
“走吧,我亲自送你上路。”陆孟抹了一把嘴,笑眯眯地看着乌麟轩说。
陆孟实在不想跟他再磨叽下去,明天还要去岑家呢。
现在气儿也撒了,两个人也已经说清楚了,以后该合作合作,不谈别的就好了。
她照样从前怎么过往后还怎么过。
乌麟轩还是生平第一次和人谈话,有这种对方油盐不进,他束手无策的情况。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就像他说的,婚约摆在那里,他不放妻,她还能翻出天去吗?
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走,她这样懒惰的性子,吃不了浪迹天涯自由自在的苦。
乌麟轩竟然开始庆幸他的王妃生性懒惰贪生怕死这件事。
陆孟抓着他的轮椅要把他推出去,可是乌麟轩今天晚上是打算留宿的,就这么出去他实在是不甘心。
于是他用他那一只手背遍布狰狞疤痕的手,抓住了陆孟的手腕。
换了策略,不再谈及两人之间扯不清的感情。转而问陆孟:“永乐郡主冒领了你的救命之恩,你说我要怎么处置她才好?”
“她在我昏迷刚醒的时候,就跑到我的床边上。跟我说她是怎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