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语气低沉，声线小的几不可闻：“可是在海王提及哥斯拉的名字时，她的内心变得那么、那么温柔，我甚至以为她要出声歌唱了。”

布鲁斯沉默不语。

他只是看向不远处的摩斯拉，甩去海水后飞蛾少女重新拢起鳞翅。站在港口前的她背影纤细孱弱，白玉般的外骨骼在日光下几乎闪烁着淡淡光泽。

只是孱弱的印象在摩斯拉小姐走近外星飞船后荡然无存。

布鲁斯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飞船，它不属于瞭望塔所知的任何外星文明。飞船流线型的身体上有四个推进器，海王亚瑟将其扛上岸后，飞船的推进器牢牢落地，像是某个动物的四足般稳稳抓住地面。这样的造型——

在朋友面前摘下头盔的蝙蝠侠忍不住蹙眉。

陈博士也察觉出了问题：“这艘飞船像是……”

“像是地球产物。”布鲁斯低声接过陈博士的话。

他们的话音落地，摩斯拉已然径直撕开了外星飞船的舱门。

足以防护宇宙风暴、强烈撞击，以及其他外太空意外的特制舱门，在摩斯拉的利爪和力量前就像是糊了一层纸般脆弱不堪。倘若她娇小的身形和浅色眼睛还能给人造成什么柔弱错觉，摩斯拉小姐两天表现出来的，属于绝对捕猎者的杀伤力足以撕碎一切误解。

她走进了外星飞船，并且在亚瑟准备跟上时，摩斯拉小姐猛然张开了翅膀。

黑黄相间的绚烂图案猛然在亚瑟面前展开，着实晃花了他的眼。紧接着摩斯拉小姐就用翅膀温柔地拂开了亚瑟的脚步，将他从飞船舱门前推走。这个动作中饱含保护意味，摩斯拉小姐的态度很明显——外星飞船里可能存在着对人类有害细菌，还是小心为好。

亚瑟欣然接受了来自摩斯拉小姐的关怀。

既是出自于对摩斯拉的尊重，更是因为帝国计划的研究员已经提前确认了飞船内部没有危险。正义联盟大可以等到摩斯拉小姐确认无碍后，将飞船带到瞭望塔仔细研究。

只是从展翅有百米长的“怪兽”化身为覆盖着外骨骼的飞蛾少女，摩斯拉的存在不断给正义联盟带来不同的意外。

片刻之后，摩斯拉出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摩斯拉小姐还怀抱着一台……睡眠舱？

飞蛾少女垂着眼眸，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神情悲伤。摩斯拉小姐缓缓走到地面上，她弯下与哺乳动物截然不同的反关节，小心翼翼地将睡眠舱放下。

那之中竟然躺着一名女性人类。

看到与寻常人类无异的形象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底一惊。

摩斯拉扯开睡眠舱的舱盖，其他人才发现舱中的女性早已死去多时，她的面部仿佛由什么奇怪的生物寄生过，鼻梁以下的器官尽数消失，全然溃烂。

陌生女性的胸口，则和被寄生之后的研究员一样撕裂开来。

她穿着棉布制服，右胸口上印着名字——“伊丽莎白·肖”。

这无疑是一名人类。

来自外星的飞船，却承载着死去的人类，而地球上的研究员甚至从中搬走了几颗极其诡异的外星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数问题自英雄们的脑海中浮现，而对于摩斯拉来说，事情则要简单的多。

她不懂人类科技，更是不懂广袤而神秘的太空。对于千万年来守护者地球的摩斯拉来说，她所见到的无非是又一个孩子的遗体。

飞蛾少女阖了阖眼睛。

而摩斯拉再睁开眼时，克拉克走了过来。

人间之神蹲下（）身，殷红的披风落在被海水打湿的地面，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死去女性的额头。

“我很抱歉。”克拉克说。

作为回应，摩斯拉同样伸出了手。

她由外骨骼包裹着的利爪覆盖住克拉克的手背，冰冷且坚硬的触感让超人为之一愣。他抬起头，对上摩斯拉的复眼。

“谢谢，”她说，“你有一颗仁慈广博的心。”

“……”

克拉克·肯特苦笑出声。

一句感谢足以证明摩斯拉小姐把他与其他人清晰地区别开来。哪怕克拉克在地球长大，褪去红披风、戴上眼镜，于所有人来说不过是个小镇男孩，然而摩斯拉却不怎么这么看待。

人类看到他，看到的是克拉克·肯特；可在摩斯拉眼中，她看到的是卡尔·艾尔。

要说克拉克对此无动于衷，那肯定是假的。他甚至感到几分不甚严重的委屈——摩斯拉看待自己的眼神那么像玛莎，如此区别对待，让克拉克恍然有种自己被玛莎嫌弃的错觉。

由于手掌相接，这份为超人隐藏在心底的情绪，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摩斯拉。

飞蛾少女触及到他的笑容后，那双浅蓝色的复眼闪了闪。

“不是的。”

摩斯拉温柔且坚韧的声线于克拉克的脑海中响起时，她摇了摇头。

“你与我的孩子们确实不一样，”摩斯拉“说”道，“但你并非无礼的外来者，克拉克。”

“我想，”克拉克笑道，“或许是礼貌的外来者？”

“不。”

摩斯拉的神情认真。

“你保护过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