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来说，那不是画面，而是感受。

异形是没有眼睛的，他们不依靠视力分辨敌我。呈现在达米安感官世界中的“情景”他从未经历过，那就像是电讯号，也像是声呐，作为画面信息的弥补的是精准无比的定位。

而扑面而来的并非是一只异形的定位。

有多少只异形，就有多少定位实时更新。达米安感觉自己就像是误入了一台正在处理信息的计算机，多条分支共同作业，每一条讯息都能够在顷刻间得到反馈。最为重要的是，达米安一直以为控制异形大军的摩斯拉就是如今军队的统帅，他错的离谱。

摩斯拉不是在“控制”异形。

这一刻她就是异形的一部分，一个统一有机体的“大脑”，一台精密无比计算机的CPU。

数不计数的信息在摩斯拉的脑海中疯狂刷过，直至某只误入死者大军深处的异形发现了问题。

与死者不同的，带有温度的定位传到了摩斯拉的心中。

她与达米安同时睁开眼睛。

飞蛾转头看向坐在她手臂上的男孩，达米安点头。而后摩斯拉小心地将其放在地上，张开了绚丽的鳞翅。

死者大军是没有温度的，有温度的只有活人。

而不受攻击的活人……自然是操纵军队的人了。

摩斯拉直直朝着定位的方向飞去，她的突然出击换来了所有正义联盟成员的注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绿灯侠盖·加德纳，他立刻甩开缠住自己的十几名死尸，跟着摩斯拉腾至半空。

她立刻发现了隐匿在死人中的控制者。

身披黑色制服的男人与身边的死者几乎没什么两样，摩斯拉在落地之前就调整好了进攻姿态，然而对方的反应更快，两名死者径直扑了过来，为男人挡住了摩斯拉的利爪。

他们拽住了摩斯拉的后肢，这激怒了飞蛾，她蓦然开口，一声尖锐的虫鸣响彻哥谭公墓。

紧接着，绿灯侠盖·加德纳姗姗来迟。

“摩斯拉小姐！”

盖一声咆哮，意志的能量随着灯戒扩散，一辆由绿灯组成的警车直接撞开了挡住摩斯拉的死者。飞蛾抓住了机会，再次袭击。

她的速度很快，伴随着惯性和自身重量，摩斯拉直接将身着黑衣的男人踩在脚下，甚至还拖出去近十米远。

踢开扑上来的死人群后，盖·加德纳同样落地。

在看清男人的面孔时，盖的双眼蓦然瞪大，而后那之中染上了滔天怒火。

“是你，黑手！”他咬牙切齿道。

摩斯拉看上去很意外，似乎在惊讶于绿灯侠与操纵死者的人类相识。她放开了始作俑者，而盖·加德纳却一把将其拎了起来。

“你在海滨城作恶也就罢了，”盖愤恨地说，“竟然还来到哥谭？亵渎死者的尸体，你最好下地狱去！”

黑手失笑出声。男人任由盖抓住自己的领口，阴冷的笑声在哥谭的天空回荡。

“下地狱去？”

威廉·汉德看着自己的“老熟人”之一，忍俊不禁：“我就是从地狱回来的。”

他的话音落地，无数与绿灯戒指类似的黑色戒指飞上天空。

“我不仅要自己回来。”

数不计数的黑色戒指消失在哥谭上空，“黑手”威廉·汉德嘲笑般看向面前的敌人。

“我还要请其他死者，也一同回来。”

***

同一时间。

大都会。

尖叫声、警笛声，甚至是尖锐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天地。

这甚至惊动了距离地面几百米的莱克斯·卢瑟，嘈杂的动乱让坐在公司办公室的男人不禁蹙眉。他伸手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话：“怎么回事？”

电话另外一头的秘书开口：“是——”

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卢瑟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莱克斯公司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看过去，相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广袤且湛蓝的天空之下。紧接着更多身影漂浮至半空中，打头的男人蓦然昂首——

卢瑟攥紧拳头，站了起来。

是已然死去的佐德将军，和他的氪星军队。

亚特兰蒂斯。

地动山摇的震颤险些掀翻海底宫殿的地板，湄拉第一时间赶了出来，紧接着就有士兵直直冲向她：“报——我们，我们受到了攻击？”

湄拉蹙眉：“震动来自海底，又是海沟族？”

士兵：“不，不是的，是——”

湄拉：“我自己去看。”

深海中的美人鱼披上武装，离开宫殿，来到了海底王国的城墙之外。

落入眼帘确实不是狰狞可怖的海沟族，而是……

昔日遭受深海领主奥姆暗算袭击，早已死去的渔夫族国王，披着腐朽的身躯，带着他死去的军队回来了。

夏威夷。

平静的海岸线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变得躁动不安，头顶的烈日在人群逃亡的路上由明媚变得严酷。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甚至没有给平民们反应与撤退的时间。

“妈妈，妈妈——！”

年幼的女孩摔倒在地上，用尽毕生力气发出哭喊。路过的青年警察一把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