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人声,宋淡道:“现在抽不开身,还有件事回头和你商量。”
“嗯。”
正要挂电话,宋淡又想起件事:“对了,恭喜你家小孩儿跨入二十岁的大坎儿。”
谢知一愣。
话筒里却已经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二十岁?
谢知迟缓地眨了眨眼——那时的裴衔意应当已经脱胎换骨,稳重起来了。
这次见面,裴衔意确实比中二期稳重了许多。
那他为什么还会冲动得当场打人?
心底其实是有答案的。谢知说不清嘴里的百般滋味,酸甜苦辣,头一次尝到,如此浓烈。发了会儿愣,转头就对上黎葭苦大仇深的脸。
黎葭幽幽道:“明年你生日,我去非洲挖个钻石矿,给你打一把绝无仅有的金刚钻剪子吧。”
谢知:“?”
“以后姓裴的还敢花心,你就一剪子下去……”
谢知:“……”
谢知摸了摸脸颊:“很明显?”
黎葭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明显。”
相对无言。谢知转移话题:“你对宗溟别那么别扭。”
黎葭拧回去:“姓裴的勉勉强强配得上你,啧,真是雪花飘到了泥地上。”
“宗溟还在纠结你初恋的事吗?”谢知试图把话题掰过去。
黎葭不屈不挠:“姓裴的要是敢让你不高兴就告诉我,我放宗溟咬死他。”
“宝贝儿,在说什么?”
门口冷不丁响起宗溟的声音,黎葭噎了噎,露出假笑:“回来了?那走吧,别在这儿打扰小知休息。”
宗溟倚在门边,不咸不淡地瞄了眼谢知,敌意意外的没那么浓了:“嗯,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游导。”
谢知目送两人离开,疑惑地走出去找自家的宝。刚出门,迎面就见裴衔意走来。
裴先生身高、腿长,步调从容,走路时格外有风姿与气场。注意到门边的人,他抬头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贴在耳边凉飕飕地吐出一句:“何方明,管好你那个弟弟,再来找死连你一起揍。”
说着,他走到谢知面前,把人卷吧卷吧回休息室,坐回沙发上。自从脑子出故障后,裴衔意一直乐意向谢知分享自己的通话内容,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有再打开免提。
他和谢知挨得极近,电话在两人耳边,传出何方明无所谓的声音。
“哦,没事,多打几巴掌,灌水泥沉海底了也行。”
谢知:“……”
何方明叹了口气,大吐苦水:“你也知道,我爸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威胁我敢对何寥然不好就收回公司,没办法,我这还没成功篡位呢。”顿了顿,他又幸灾乐祸,“不过可喜可贺,在我爸的千娇万宠之下,他成了个没脑子的傻逼。”
裴衔意冷漠地哦了声。
“他干的那些破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心肝儿被黑的几波都是他找人干的。哎,老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哪来的魅力?你俩不就以前过年串门时见过一两次吗,他怎么对你那么魂牵梦萦的。”
裴衔意冷冷道:“废话少说。”
“行,”何方明忽然冷笑两声,“等到年末,公司听谁的就不是老头儿说的算了,忍了他这么多年,是时候收拾一下了。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再跑到你们俩面前蹦哒了。”
通话结束,谢知捏了捏眉尖,真情实感地道:“很像黑社会。”
裴衔意:“其实也没差。”
谢知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和宗溟说了什么?”
裴衔意低垂着眼,看着他雪白.精致的面容,忽然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好好把握眼前的才最重要。”
何寥然的离开对剧组的影响不是很大。
之前选角时,来试戏男二的除了何寥然,还有个不太出名的小演员,与何寥然的演技旗鼓相当,可惜没有背景,毫无悬念地被刷掉。游导打电话去询问,小演员激动得热泪盈眶,表示立刻就能进组补男二的缺。
宗溟进组也让凝固了一下午的气氛沸腾起来。
他扮演的是一个敌将,和谢知、叶南期都有对手戏,魅力反派,怕他太抢戏,戏份比主演团队少得多。
下午顺利过去,剧组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可惜游导的那顿晚饭是请不成了。
游导笑呵呵的:“今天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饭嘛,随时能吃。”
陆编冷着脸,语气严厉:“今天发生的事禁止外传,多嘴被抓到就开除剧组。”
众人噤若寒蝉,连连点头,见他们俩位没话说了,急需回去一起讨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溜得飞快。
谢知和裴衔意是最后离开片场的。
走出后门,远处路灯橘黄色的光亮生生地倒映在地面上,被折射出刺眼的光。还来不及看清,鼻尖倏地一凉。
谢知抬起头,天幕泛着幽微的光,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春日的柳絮,轻软地飞舞盘旋、缓缓飘落。
下雪了。
鬼扯了十几天的天气预报,终于瞎猫碰上个死耗子,在大自然的格外开恩下,挽了回尊。
谢知怔怔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裴衔意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