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他,没说什么。裴衔意不像往常那样吃几口就撒个娇,而是含着笑盯着他,乖乖地吃完了晚饭。
他投喂完毕,刚起身要离开,又被裴衔意拉住:“谢知。”
谢知:“什么?”
裴衔意憋了一阵:“如果我一直不恢复,你会介意吗?”
谢知摇头:“不介意。”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嗯。”
——以前、现在、未来的都喜欢。
谢知弯了弯唇角,摸摸裴衔意的头,没说出口。
太肉麻,不是他的风格。
他喜欢的果然是脑子坏掉的我!
裴衔意心头一凉。
现在还不能让谢知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他缄默一阵,小小声问:“假如我对你说了谎,你会生气吗?”
“通常情况下会,”谢知弯下腰,与他平视着,漂亮的眼珠跟琉璃珠似的,“但是现在的你拥有特权。”
说完,他仿佛没有察觉到裴衔意的微妙变化,该干什么干什么,扶着他去洗漱之后,睡到陪护病床上:“晚安。”
裴衔意满心复杂:“晚安。”
隔天一早,裴衔意闹着要回家。
医院里人多眼杂,家里更安全。
谢知误以为他怕生人,抱着他安抚了下,哄着他去做了个全身检查,才放心地把人带回家。
回的自然不是市里的公寓,还是近郊的别墅。
孙阿姨有定时来打理,阔别一个月,家里依旧纤尘不染。
听说俩人出了车祸,阿姨干着急了许久,却不知道该去哪儿看望,见他们终于回来了,拍着胸脯直喃喃谢谢菩萨,准备好了午饭,又将自己上山求来的平安符递给两位雇主,叮嘱他们要随身带好,能辟邪除厄运的。
裴衔意把玩着开了光的黄符,收起来款款一笑:“谢谢阿姨。”
他大病未愈,精神不好,好在裴争虹回来了,不至于让他又带病工作。
谢知打算等裴衔意恢复了再回剧组,打电话向游导说明后,继续在家里陪他。
吃饭时裴衔意胃口不佳,灵机一动,指着谢知碗里的鱼肉:“长官,我想吃那个。”
谢知从善如流,仔细挑净了刺,放到他碗里。
裴衔意嚼着鲜嫩的鱼肉,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属于撒娇的快乐。
嗨,反正撒娇的不是他。
整个下午,两人在家里看书、讨论晚饭吃什么,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欣赏院子里的雪景。
傍晚时看了部电影,裴先生沉思片刻,觉得反正丢脸的不是自己,再次理直气壮地撒娇:“长官,我想躺在你的腿上。”
谢知千依百顺。
气氛好得让人沉醉。
夜色降临时,两人各回各屋。裴衔意犹豫了下,在屋里翻出离婚证。
半年前,和谢知离婚时,他心里既不舍又宽慰。
不舍在谢知要暂时离开他,宽慰在一段畸形的关系终结,他能以更好的姿态去追求谢知,参与到他的生活。
他信心满满,只是没料到,好事多磨,万事刚铺了个头,就出了意外。
现在自己还成了自己的“情敌”。
这都什么跟什么。
裴衔意摇摇头,放下离婚证,到浴室洗澡。
懒懒散散地披着浴袍走出浴室,抬眸就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
谢知半靠在床头,拧开了床头灯,拿着白天没看完的书,修长的指尖翻过一页,眼皮都没掀一下:“怎么?”
他的头发湿了半绺,贴在额边,乌黑的发,雪白的肤,淡红的唇,在白晃晃的灯光下都鲜明又晃眼。
这可刺激过了头。
裴衔意胸口顿时翻腾起热血,心底有股灼烫的火气,在心里默默回顾了一遍婚内强.奸案例……哦不,他们俩甚至已经离婚了。
谢知丝毫不知几步外的人沸腾的心思,扬扬下颔,示意他去看床头柜上的牛奶:“阿姨嘱咐我给你准备的。”
裴衔意满心悲凉,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最终微微叹了口气,谨慎掩好浴袍,一口灌了牛奶。
谢知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看他唇角有白色的牛奶渍,眼神奇异。随即,他忽然放下书,起身凑过去。
鼻尖掠过阵清香,有什么湿软微凉的东西在唇角滑过。
裴衔意:“…………”
他看着谢知一脸淡定地坐回去,重新捧起书,幽邃的眼底神色危险,忍了会儿,缓退两步:“……我去冲个澡。”
谢知扬扬眉:“不是才刚从浴室出来?”
裴衔意:“……没洗干净。”
然后逃也似的,姿势怪异地回到浴室。
谢知唇角弯起个愉悦的弧度,继续慢悠悠地看书。
等到裴衔意出来,已经过了许久。
谢知的头发也被屋里的暖气烘干了,困意涌上,缩在被子里,模糊察觉到有人钻上了床,眼睫低压着,半睁开眼:“睡那么远?”
裴衔意往里挪了挪。
双人床很大,嗅着旁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干净清爽气息,想到旁边是谁,刚压下的火气又要没完没了地窜出来了。
谢知伸出手,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