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从上个小世界脱离,在空间里吸收消化了那些功德,此时她的体表被金光包裹,已经有了实体的轮廓。那些淡淡的金光包裹着她,神圣而又庄严。
细看,她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
眼睫往下,是挺翘的鼻梁,丰润的双唇,形状微尖的小巧下巴。
她缓缓睁开眼,掌心一翻,玄冥镜出现在手中,她迫不及待的看向镜中。
铜镜里,是一张清秀中透着婉媚的长相,眼尾微微上翘,好像时常带着笑意。
陈娇已经记不得自己最初时的长相,好在这张脸也不丑。
不过她目前功德还不够,这具身体只能维持片刻,她还挺满意的,于是利落的起身,接待了下一位的苦主。
——
小板村西南口小庄家的堂屋里,姜翠娥正在蜡烛底下做绣活。炕另一头睡熟的小丫头忽然动了动腿,接着,十四岁的小丫头睁开了一双乌湛湛的眼睛。
陈娇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躺在炕上不知睡了多久,浑身上下都被热汗裹着,十分的不舒服。姜翠娥放下绣品,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神一喜,“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
姜翠娥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丈夫两年前在山里出事死了,婆婆说她是克夫相,又埋怨她嫁进庄家十几年了,连个男丁也没留下,找借口就把姜翠娥母女撵出了家门。
她一个寡妇带着女儿,在村里活的着实艰苦,好在姜翠娥绣活好,能在镇上换两个钱回来。
姜翠娥的老爹死的早,老母嚷嚷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逢年过节姜翠娥带着女儿庄良娣回去串门,坐不到几分钟她老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要撵人,生怕她们母女是来借钱讨吃食的。
这也不奇怪,在这个动荡过后的年头,村里的人家能吃饱就算是富户,谁家也没有多余的口粮养个嫁出去的闺女,还带着个拖油瓶。
在封闭的穷村子里,依旧奉行着老辈子那一套,重男轻女。
姜翠娥没给庄家生下个男丁,在公婆看来,她和她生的女儿就不是庄家的人。好在老二媳妇争气,生了仨儿子,可给老庄家争了光。
姜家老娘不是没劝过姜翠娥再嫁,可她就是死活不同意。
姜翠娥就带着女儿住进了庄家的老宅,说是老宅,就!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里有一颗老枣树,泥巴堆砌的小厨房,外加一间尚且能遮风避雨的堂屋。母女二人能住在这间院子里,这还是村里支书过来调解的结果,不然凭着庄家那伙人的嘴脸,真能做出让她们母女睡大街的事来。
陈娇脑袋晕沉沉的,这是发烧的病症。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目光落到了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标着1980。
姜翠娥去灶上盛了碗温水,扶着她的后背半坐起来,“良娣,把水喝了,病好的快。”她的声音特别温柔,模样也秀美可人。
正是因为姜翠娥的好模样和好脾气,在后来才给母女招了灾。这一灾,不仅让姜翠娥深陷泥沼,连带着苦主,也就是陈娇附身的这具身体——庄良娣,也跟着倒了霉。
陈娇开口说话,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妈,你以后别点着蜡烛绣花了,伤眼睛。”
姜翠娥楞了一下,叹息道:“能省一点是一点,你开学还要交学费。”
姜翠娥见她没什么表情,心里不安,干脆忐忑的站起来,“你饿了吧,我灶上给你温着粥,我去给你端来。”说着,姜翠娥生怕她说什么似的,飞快的掀开帘子去了厨房。
看着姜母的背影,陈娇再次叹了口气。
她这次发烧是因为被人推下水了,正是11月份,天寒地冻的,幸好她很快就被人捞了上来,不然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推她的熊孩子不是别人,是她的堂姐庄小云。
庄小云要抢原主的糖,原主不给,堂姐一怒之下把她推水渠里了。
那条水渠是去年村支书领着人修的,水深得有一米五,平时成年人都不敢在附近晃悠,庄小云就因为一块糖,就把原主推下去了,由此可见老庄家那边从老的到小的,真是不待见原主母女。
老的在背地里骂她们,小的明目张胆的抢东西。
姜翠娥的脾气说好听点叫温顺,其实就是软包子。这也和时代有关,女性在家中要依靠男人,没什么话语权,尤其是小板村这个穷村子,当家做主都是在田里干活的汉子。
不一会儿,姜翠娥端着一碗白粥回来了。
烛光下,她的五官姣好,怪不得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小板村有个美貌的小寡妇。
哦,也就是陈娇现在的妈。
可能是这具身体还烧着!,陈娇消化的记忆格外的清晰,仿佛感同身受,那种憋闷和委屈刺激着她生病的神经。一想到后边姜翠娥被老庄家欺负,还被村痞子算计失了身,日子过得那叫个苦,陈娇觉得心里堵的慌,她知道那是原主留下的怨气。
尤其再看到姜翠娥那个低眉顺眼的模样,她干脆闭上眼,强压住那股怨气。
算了算了,就当养个闺女吧。
虽然这么想有点大逆不道。
“良娣,你别不理妈啊,妈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了,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