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2 / 3)

一帆风顺,还没体验过挫折吧?”

季归鹤思索片刻,否定了:“有。”

“哦?”

季归鹤道:“我大学本来想学表演,我爸不允许,偷偷改了我的志愿,强迫我读商科,要求我继承家业。我和他周旋了几年,才有机会来拍戏。”

“……”

“我不想回去继承家业。”

“……”

季归鹤诚恳地道:“我不喜欢管理公司,现在我姐顶着,等将来我弟长大了,就他们俩顶。”

咯吱。

沈棠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去你大爷的挫折!

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沈棠绝望地问:“还有呢?”

季归鹤挑挑眉,盯着沈棠看。

沈棠反应过来,讥笑道:“当年那一架是你赢了,怎么就成挫折了?”

见他被风吹得眼眶微红,季归鹤不动声色地侧身挡风,没吭声。

沈棠道:“剧本里写霍今霜饮酒,你想过为什么吗?”

季归鹤点头:“侯府被满门抄斩,昔日旧友弃他如敝履,被流放至边疆……”

“错了。”

季归鹤不解地蹙起眉心。

“他心里百味杂陈,总有个诱因开端。”沈棠捧着剧本,点了点霍今霜的名字,“他偏执的根本是他重情。独坐在这儿饮酒,缅怀过去,觉得孤独痛苦。你要知道,他记忆里美好的一切,永远不可能再现了。”

沈棠抬起眼,淡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竟有种温柔的错觉:“回想一下,你有错失过什么还未来得及珍惜的东西吗?那样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季归鹤沉默了一下:“我不明白,他既然重情,为什么还会毫不留情地利用秋雪迎?”

沈棠起身,懒懒地往回走:“偏执的人容易一条道走到黑,假如你只看前方的花,道旁的再美,也不会太在意。走到尽头时明白了,也已经错过了。现在说你肯定不明白,自己琢磨……啊!”

屋顶还算平坦,到底微微倾斜,又覆满了雪,即使剧组做过处理,照样容易打滑,所以下面才铺了气垫。

沈棠站起时眼前一黑,不肯在季归鹤面前表现出来,走了两步,立刻打了滑。

屋檐不高,方好问仍是惊叫一声,飞奔着扑到气垫旁,大吼了声“沈哥”。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吓了跳,连陈导都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季归鹤一把捞住沈棠的腰,稳稳地将他带进怀里站稳,声音响在他耳边,气息温热:“……傻子。上回也是想拉你一把,结果还是摔了。”

人在受惊时总有几秒反应不过来。

心跳剧烈,薄红爬上耳根,几秒失语。

沈棠屏住的那口气缓缓呼出,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平衡性不错。”

季归鹤垂眸盯着他开阖的薄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七岁就是滑冰场和滑雪场里最瞩目的崽了,下次教教你?”

他的气息是灼热的,烫人的。

沈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惊慌消退得无影无踪,拍开季归鹤的手:“不熟,没空。”

说完,他又溜回一边,开始玩无聊的消消乐。

季归鹤也回过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众人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回到岗位。

摄像机再次就位,季归鹤是唯一的主角。

“a!”

季归鹤安静地坐在屋檐上。

莫名的,他想起了八年前仰头冲他笑得可爱的那张脸。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

他抬起头,眼神饱含怀念,露出个淡淡的笑。

下一刻,北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他的回忆。

霍今霜忽然打了个寒战,瞳孔微微睁大,仿佛看到什么正在溃散。

——心目中乖巧软糯可爱的小天使居然是个带把的。

溃散的是府里容易脸红的小丫鬟、憨厚老实的小厮、温柔娴静的母亲、刚正严肃的父亲。

那是他过去多少年里从不在意,而今一回头,才发现比一切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都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打了一架,不欢而散,还是念念不忘。

断头台上,一碗壮胆酒、一把行刑刀,葬送了他这辈子所有美好的回忆。

霍今霜觉得冷极了,仰头灌了口酒。

——多年后再次见面,依旧不欢而散,还成了人人皆知的死敌。

从前在京城,当着风流贵公子,温酒美人怀,细啄夜光杯。

哪会喝这种冰冷粗糙的劣酒。

——真是倒霉催。

今日是他的生辰,去岁母亲在这一日教他,人生处处需豁达。可他豁达不了。

只有一腔怅惘,一腔孤独,痛苦失措,无处诉说。

忽有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传来,声声震在心底。

他立刻看去,那边骑着烈马奔驰的少年霍然抬首,与他目光相撞。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少年停下马,仰着头,高声问他:“酒还够吗?”

他忽然弯了下唇角,晃晃酒坛:“管够。”

“卡!”

陈导低头看了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