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的话,此时都能顺利说出来了:“那个老头脱光,浑身上下丑得要死……回去后,我除了临妈外谁也不能见了,盛叔把我藏起来,对外说我在进修。那年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才缓过那股劲,重新回到镜头前。”
季归鹤早把沈棠的星路历程看了无数遍,但网上的集合到底都是包装过的。
他的岁岁,走的这条道,从不是一帆风顺的坦荡大道,而是一条布满荆棘与玻璃碎片的小路,他跌跌撞撞地从幼童时期走到现在,咽下的何止泪与血。
季归鹤安静了许久,轻轻吻了吻他低垂的双睫。
谢谢你。
即使有着不堪痛苦的过往童年,也依旧骄傲地长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
沈棠被他亲得痒痒的,往后躲了躲,抬起头,认真地道:“我现在挺感谢上帝的。”
“嗯?”
“感谢他让我遇到你。”
沈棠很少说这些话,话音越来越低,季归鹤却听得清楚,拂开他汗湿的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了笑:“错了,该感谢我,我们走到现在,不是上帝给的偶然,而是我处心积虑。”
沈棠怔了怔。
季归鹤道:“我图谋不轨很久了。”
沈棠臊得慌:“你跟谁学的,总捡着好听的说。”
“我也想听好听的。”见沈棠对噩梦的恐惧彻底消弭,季归鹤放了心,“沈老师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吗?”
“没有。”沈棠闷闷地道,“睡了,明天还有工作。”
季归鹤听话地关了灯,抱着他闭上眼。听了沈棠的陈年旧事,心绪哪能平静,他心潮翻涌,却放缓呼吸,哄着枕边人睡去。
半梦半醒时,唇角忽然被啄了一下。
怀里的人从他怀里钻出来,凑到他耳边,那些双方清醒、灯光明亮时不好意思说出的话,在黑暗中低低响起:“季小鸟……季先生。”
季归鹤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你看我时,眼里好像有星星。”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我也会那么喜欢你的。”
脸颊也被轻轻亲了一下。
好了。
今晚都不用睡了。
季归鹤凄凉地想着,撩他的那个却浑若无事地钻回他怀里,还把他的手往腰上搭了搭,贴近他的胸口,带来一片暖意,安心地睡去。
这回没有噩梦,也没有不安,睡得恬静,呼吸绵长。
因为被抱得紧紧的,沈棠一晚上没花精力体力满床乱滚,一觉醒来,休息得不错,浑身舒爽。
他照常迷糊了片刻,清醒过来,抬眼对上季归鹤熬出血丝的双眼,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感觉到被子下好像有点不太平,悄么声地往后挪了挪,心虚地干咳:“小鸟,你好像睡得不太好。”
季归鹤声音低沉:“沈老师,你好像有点不负责任。”
沈棠的耳根红了一片,继续往后挪。
季归鹤沉默谴责地盯着他。
沈棠只得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小鸟还好吗?”
季归鹤:“……不太好。”
憋了一晚上了吧。
沈棠沉思片刻,胆子大得季归鹤都略微一惊:“用手行吗……我不太熟练。”
季归鹤沉沉地呼出口气,一声不发地起身,将红着脸的小美人抱进浴室。
两人起得过早,折腾了会儿,正好六点。
方好问准时提着早餐来敲门,半天没回应,正想打电话,忽然听到隔壁门开了,转头就见沈棠靠在隔壁门边,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冲他招手。
方好问:“……”
方好问缓缓地看了眼面前的门牌号,又瞅了瞅隔壁的门牌号。
“看什么,这回没走错门。”沈棠打了个呵欠,伸手捂了捂嘴,顿了顿,耳根一红,火烧似的把手缩回去。
方好问昨晚被季归鹤隐晦地提点了几句,主要意思是让他有点眼力见别老打扰沈棠和他,可怜兮兮的小助理过了许久回过味儿来,越想越发现这俩人的气氛不对,满心不可置信,满心悲痛欲绝。
再一看沈棠居然从狼窝里冒出来冲他招手,他吓得手上的早餐差点滚地上,双腿一软:“沈……沈哥?”
您老怎么跑对家屋里去了!!!
徐哥会杀人的!!!
真的会提着刀来杀人的!!!
沈棠异常淡定地点点头:“嗯,早餐给我,辛苦了,回去补觉吧。”
方好问声音颤抖:“我我我……您您您……”
季归鹤正好路过,沈棠的衣服在浴室被弄湿,他把外衣给他披上了,光.裸着上半身,露出漂亮的八块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标准的衣架子身材。听到小助理复读机卡带似的声音,他莞尔一笑,凑过来揽住沈棠的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怎么穿着睡衣出来,去换衣服。”
沈棠面无表情:“劳烦你良家一点,小芳脸红了。”
季归鹤冲小助理和善地一笑,转身离开。
方好问眼睁睁看着季归鹤亲了口沈棠,差点咬到舌头:“沈哥,您和季哥这是……”
“搭伙睡了一晚。”沈棠接过早餐,淡定地陈述事实,“小芳,知道古代私通罪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