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2 / 2)

很清晰,一字一句说得决绝:“对不起,我不该骗您。”

徐临对他失望了。

他垂下头:“我不想和季归鹤分手。”

季归鹤也站出来,却将沈棠拉了起来,护在怀里:“徐叔,岁岁懂得分辨是非,您该给他一点自由了。”

徐临冷漠地看他一眼:“我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盛洵拍了拍他的肩,又叹了口气:“小临,多少年了,孩子都大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孩子脾气。”

徐临拍开他的手,直直盯着沈棠:“你还听我的话吗?”

沈棠点了点头,没等他开口,先截断了话头:“临妈,我喜欢季归鹤。”

“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分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忤逆,徐临勃然大怒,腾地上前两步,高高举起了手。

沈棠推开想挡到他面前的季归鹤,凛然无惧地迎上去。

两人互相维护的动作反而更刺激了徐临,他红着眼瞪着沈棠,毫不迟疑地“啪”的一巴掌扇下去,声音脆响。

含怒的一耳光没有丝毫留情,沈棠被打得偏过头,白皙的脸上浮上红红的掌印,好似雪地里印了红泥印,却一声未吭。

他转回头,含泪看着徐临,抬手摸了摸热辣疼痛的脸颊,小声道:“你以前都不打我的。”

徐临的嘴唇动了动,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还有些震痛的手心。

他怎么会舍得打这个孩子?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宠溺爱护了十几年的小孩儿啊。

沈棠一眨不眨地看着徐临,两行热泪滚下脸颊,声音依旧很轻:“临妈,你不要我了吗?”

季归鹤心里痛极,扶住沈棠,沉声道:“徐叔,您这样,与当初阻止您和盛总在一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徐临身心俱是一震,他几乎动摇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经验与判断。

可噩梦般的旧事不断浮现眼前,他知道像季家那种人家,都很注重颜面,就像当初的盛家。

他要拿什么来相信、又凭什么相信季归鹤,将他的孩子交过去?

徐临沙哑道:“岁岁,听话,跟我回去。”

沈棠沉默着和季归鹤站在一起。

徐临痛苦地道:“你一直很听话……为什么独独这次不听话?”

“……我喜欢他。”沈棠垂下眼,“很喜欢,他在我心里,与你和盛叔一样。”

顿了顿,沈棠问:“临妈,假如有人要你在我和盛叔之间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以前他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假如他要在季归鹤和徐临之间二选一,他要怎么选?

徐临被问住了,滞了片刻,梗着脖子要开口,却被盛洵按住。

“小临。”年轻时的盛洵高傲偏执,经过时间的磨砺,气质沉淀下来,变得沉静如磐石,“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徐临闭上嘴,缓了会儿,重新开口时,语气也平静下来:“沈棠,我给你选择。和我回去,或者和季归鹤回去。”

盛洵深深皱眉:“小临,你太为难棠棠了。”

徐临充耳不闻,眼神清冷。

沈棠迎着这个陌生的眼神,无声地握住了季归鹤的手。

徐临怒极反笑:“行,好。滚!以后别回来见我!”

沈棠惊愕地瞪大了眼,哽咽道:“临妈……”

“也别再这样叫我。”徐临冷冷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必再依附我。”

话毕,他披上外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徐临的脾气上来,连盛洵也没法,他无奈地摸了摸沈棠的头:“小临气性大,你不该一直顶撞他的。不过说开了也好,一直瞒着他,你也不好受。”

沈棠点点头。

“他口不择言,很多话别放在心上,等他气消了,你们再心平气和地说说话。”盛洵顿了顿,“他就是,以前的事留下的阴影太重,到现在也还有心结。”

沈棠盯着盛洵:“盛叔,你会对临妈好吗?”

盛洵摊了摊手:“我这辈子都栽给他了。好了,再说追不上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太难过。”

他又淡淡看了眼季归鹤,没说什么,转身去追徐临。

四周安静下来,沈棠的呼吸有些粗重。季归鹤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还痛吗?”

沈棠勉强笑了笑:“还好,临妈的手劲小,也没用全力,你看他刚才打了我,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陈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递来一块湿帕子,季归鹤将他抱到怀里,捂了捂那半边脸颊:“在我面前不用笑了。抱歉,岁岁,有些突然,很多计划都没能实行。”

沈棠摇摇头,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滴泪,低声道:“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瞒他。”

不论徐临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有知情的权力。

沈棠闭上眼,这一夜发生了太多,比通宵拍戏还疲惫。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道:“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