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嘴唇动了动, 到底怕得罪了她, 不敢再说, 飞快地爬上了车。
只当她进入车里, 看到大长公主端坐在里头, 俏脸白了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那句话了。
“你说你们家三皇子妃被贼人掳走了, 可是真的?”大长公主脸色凝重, 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问。
“是、是真的。”流霜畏惧她的威严, 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们府里的侍卫呢?难不成堂堂皇子妃出门, 身边竟连个保护之人都没有?”大长公主皱眉。
“有、有的,只是贼人来势汹汹,侍卫们都抵挡不住,这才让他们给得手了。”
“如今那些侍卫呢?全部伤重了?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大长公主又问。
“他们都受了伤,让我回去搬救兵,如今想来还在那边的山脚下。”
大长公主眉头皱得更紧:“想来还是你们皇子妃安排不够周全,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要出门,这护送之人宁多不能少。”
“这些日皇子妃已经来了好几回, 回回都没事,只今日才会出了意外。”流霜替自家主子解释道。
“三殿下如今正困于宗人府, 丽妃娘娘为了三殿下之事日夜难安,你们皇子妃不留在府里掌理家事,又不进宫劝慰娘娘,却隔三差五跑到这边来是何道理?”大长公主脸色一沉, 脸上已然相当不悦。
“皇、皇子妃是、是来替、替三、三殿下祈福的……”流霜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为主子辩护着。
沈昕颜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心里却又有些奇怪。
来了好几回?
周莞宁早前不是已经梦及前世事了么?若是如此,应该会知道上辈子也是在如今这般相似的情况下,她被慕容滔掳了去才是。
这辈子理应早作提防,不敢再轻易出外便是。怎会还在这般非常时期只简单地带着侍卫与婢女外出,还接连到了同一个地方好几回。
难道她没有梦到此事?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她便又打消了。
照理不会,她都知道自己上辈子被长子送往了家庙,理应也清楚她被送去的原因才是。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便越觉得此事来得蹊跷。到后来,她甚至生出了一个周莞宁仿佛在等着自己被人掳走这样的荒谬的念头。
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可能。
被贼人掳走,于如今世道的妇人而言,不亚于直接要了她的命。
纵然是清清白白地平安归来,可谁会相信?有几个人会相信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落在了贼人手里还能保持清白之躯?更何况周莞宁还是那样的倾城之色,更难有说服力。
周莞宁便是再蠢,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万一三皇子不似前世她的长子那般,对她深爱不移,她面临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夫人,不先去报官把贼人抓起来么?”流霜不敢再对着大长公主,转过身去问沈昕颜。
沈昕颜斜睨她一眼:“你若是想去报官,我自是没有半点异议,只不知道你们周大人与周夫人,可否同意你将他们的女儿被掳走之事捅到官府去!”
“愚不可及!”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流霜一眼。
发生这样的事,谁家不是紧紧地捂着,若是张扬开了,纵是人平安救回来,旁人的唾沫也能将她给淹死。偏这个蠢货,居然还想着要报官!
流霜被骂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也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确是犯了蠢,顿时将身子缩作一团,再不敢多话。
“你把自己收拾收拾,这般模样,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出事了不成?”大长公主沉着脸又道。
流霜一听,慌不迭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仪容,沈昕颜蹙着眉,从车厢内的暗格里取出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块手持铜镜扔给她,看着她动作还算利索地将自己收拾妥当。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驶抵京城,沈昕颜命人直接将流霜送到了周府,并不停留,吩咐驾车回府。
“幸好当日隽航及时回来,咱们才没有替霖哥儿聘娶周懋这个女儿。”回到府里,大长公主略带庆幸地道。
沈昕颜正侍候着她净手洗脸,听到她这话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母亲说的极是!”
“此女美则美矣,然,着实不是贤妻人选。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只盼着霖哥儿经此一回,能想明白,也渐渐地熄了对那周家女的那份心。”大长公主叹了口气。
对这个,沈昕颜倒是不怎么敢肯定。
毕竟上辈子周莞宁落到慕容滔手上多日,可她被救回来之后,长子对她的情意并没有削减半分,待她的态度也不曾有变。
派去通知周懋的侍卫很快便回来了,只道周大人像是请了什么人帮忙,带着人马前去营救了。沈昕颜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这辈子周莞宁与她毫无瓜葛,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着实没有必要她耗费太多心思去关注。
况且,若是掳走她的是慕容滔,那她便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慕容滔哄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舍得动她半根手指头。
只是,她派去追踪贼人的另两名侍卫却始终没有归来,时间越久,沈昕颜便愈发担心,生怕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