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坐在书案前,回忆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渐渐地,眼中一片茫然。
若是父亲自己他这样的对待母亲,致使母亲凄苦孤单地离世,是不是……
“国公爷。”执墨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他定定神,将心里那种悲凉的感觉压下,沉声问:“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太夫人生前,除了身边的春柳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外,其他人,初时还能尽着下人的本份,只是时间一久……春柳一个人,总有顾及不上之处。”执墨迟疑着,还是将他所探明之事一一禀来。
魏承霖神情平静,可眸中却蕴着一团风暴。
很好,很好……
却说周莞宁正替做着给一双儿女的小衣,忽见侍女流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国公爷要将孙嬷嬷等人杖责赶走……”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周莞宁大惊失色,将手下的绣活放下,一把抓住流霜便问。
孙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在身边侍候了,这些年也亏得有她在身边,替她打理府中杂事,她才能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
这些年,孙嬷嬷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君为何突然对她发难?
“我在外头也听不清楚,只是知道国公爷突然吩咐人带走了孙嬷嬷,连同当年在太夫人身边侍候之人,一律先打三十板子,说是打死不论,不死再作处置!”想到魏承霖下令时脸上的冷酷,流霜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莞宁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太夫人身边侍候之人……难不成此事还与早已过世的婆母有关?还是说孙嬷嬷她私底下做了什么?
她正想去寻魏承霖求情,不管怎样都要想法子把孙嬷嬷保下来,可不曾想还未迈出门,外间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女子的求饶。
“你们做什么?!”她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见不知何时来了一批侍卫,正强行将她院里数名侍女拖走。
“回夫人,属下奉国公爷之命,将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带下去!”为首的侍卫板着一张脸,朝她躬躬身,回道。
“什么叫吃里扒外?什么里什么外?!”
“属下不知,夫人若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国公爷,只是这会儿国公爷正忙,怕是一时半刻无暇理会夫人。”
周莞宁还想说什么,可那人朝她躬身行礼,手一扬,身后的侍卫便已经押着那数名侍女离开了。
周莞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恐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君为何未经自己的同意便要处置她身边之人?
她身边这些人全是出嫁前父母精心替她挑选的,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丝毫不用她担心。如今一朝被带走,她便是再蠢,也知道她们是一去无回了。
内宅此番大清洗,让府里众人大惑不解,却也无人敢说半句话。
连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也逃不掉,可见国公爷此回甚是震怒,虽不知她们犯了什么事才惹来这般下场,但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不见国公爷连一向最宠爱的夫人都不肯见了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将阿莞身边得力之人全部遣走,这岂不是折了她的臂膀么?”这日,魏承霖刚下衙,正准备回府,周懋遣人来请,才进了他的书房,便听周懋不满地问。
“那些人目无主子,处置了也是她们应得的。”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什么叫应得的,旁人倒也罢了,只那孙嬷嬷……”
“岳父大人!”魏承霖打断了他未尽之言。
“岳父大人,此乃小婿家事,不劳岳父操心。难不成娶了你周家女儿,我国公府也要一并姓了周不成?”
“你!!”周懋脸色大变,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登时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是明面上的意思,国公府不养吃里扒外之人,她们既念念不忘旧主,我自成全她们!岳父大人不必担心她们的去向,如今她们正在阿莞陪嫁庄子里,岳父若是仍放心不过,自去将她们带回来便是!”魏承霖迎着他的怒火道。
“你……”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么?做什么这般脸红脖子粗的。”温氏连忙进来,将盛怒中的夫君劝下,又柔声对魏承霖道,“这会儿天色不早,阿莞想必在等着你回去呢,我也不留你了,路上当心些。”
魏承霖薄唇抿了抿,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话,拱拱手行了礼便离开了。
“你说他这是何意,气煞我也!!”周懋仍是气愤难消。
温氏皱着眉,叹息着道:“只怕女婿心里存了不满,不满孙嬷嬷不时将府里之事告诉咱们。”
周懋冷笑:“谁有那个闲功夫理会他们府里之事,我也只是放心不下女儿罢了。”
魏承霖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遣开随从,独自一人骑着马出了城门,一路往京郊而去。
那边的方向,有魏氏的家庙,他的生身之母,便是亡于那处。
“畜生,放手!!”
“贱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放开,你放开我!!”
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