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艳丽的红盖头。
烛光下美目流转,比在喜堂之上见到的那一瞥更令人心惊,陆漾不自觉傻笑,目光沿着美人发间的装饰来到她胸前鼓起的山峦,瞬间嗓子眼发干。
“还看?”
桃鸢一只手指点在她眉心,陆漾笑着捉住她这根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一会我再好好看。”
寒蝉堆雪两人头垂得更低。
意识到还有婢子在这屋,陆小少主身形微僵。
她这纯粹是忘乎所以的报应,桃鸢淡笑着看她耍流氓又暗自羞窘的情态。
陆漾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你们、你们下去罢,今天辛苦了,去找你们梅姐姐,有赏。”
得她一句“下去”,寒蝉堆雪忙不迭退出门。
温馨华丽的喜房响起一道浅浅的低笑,陆漾回眸一顾,果然是桃鸢在笑,她揉揉羞红的脸,只觉委实不好在桃鸢面前当个坏坏的色胚。
“鸢姐姐,咱们来饮合卺酒?”
桃鸢暂且放过她,轻点下巴。
今晚的陆漾很有初识的鲜嫩,说句话要脸红好长时间,眼睛想看不敢看,桃花眼含着委屈和跳跃的色心,她笑笑,陆漾挨着她坐下。
合卺酒,新人双臂交缠同饮,取的是同甘共苦之意。
柔软的手臂缠过另一只手臂,陆漾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眸子盯着那尊金杯,一时看水波摇晃的酒水,一时看桃鸢细白的腕子。
合着淡淡的美人香,她饮下合卺酒,唇瓣沾了酒,再抬起头,喉咙仿佛愈发干渴。
少年人情起欲盛,桃鸢看在眼里,思忖今晚最过分能做到哪一步,手持金剪干脆利落地剪下陆漾一缕秀发。
所谓结发妻妻,便是如此。
两缕细发彼此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当真是说透了妻妻间的相处门道,亲昵,庄重,互敬互爱。
结发同心两不疑,桃鸢这才有嫁人的真实感。
她感激陆漾,给了她和她腹中胎儿一个完整的家。
陆漾不做声地觑着她,无声胜有声。
她在等桃鸢放行,等桃鸢接纳她。
烛火通明,桃鸢看透她的所思所想,玉手轻招,陆漾眉开眼笑地倾身为她拆除累赘的凤冠:“成婚是挺累人的事,姐姐受苦了。”
桃鸢不说话,任凭她来服侍。
新嫁娘的喜服繁复华美,穿不好穿,脱不好脱,陆漾越急越解不开,急得脑门出汗,小脸红扑扑的。
“鸢姐姐,这个,这个你帮帮我?”
她好没出息,桃鸢用袖子遮面。
喊了她几声没人理睬,陆漾最后上牙咬,方解开那累人的外衣,摊开手,已是指缝浸汗。
她恼羞成怒,撇开那遮掩视线的衣袖,很轻易地瞧见桃鸢笑出泪花的眼,脑子嗡地一声:“不帮忙就罢了,你还偷着笑?看我、看我不教训你!”
“那你倒是教训呀。”
轻轻慢慢的嗓儿,桃鸢可不怕她,眉毛一挑,指尖沿着陆漾喉骨到锁骨,一路迤逦,惹得对方忍不住吞.咽口水。
“看来你还是没学会多少。”
仗着年岁上的优势,这段感情她始终占着绝对主导,陆漾喉咙发出一声呜咽,小声握住桃鸢散漫风流的手:“你怎么欺负人呀?”
“我怎么欺负人了?”
桃鸢不是‘老牛’,陆家的凤凰蛋却是实打实的‘嫩草’,鲜嫩嫩,水灵灵。
陆漾有得是耐心和她做这缠磨功。
她喜欢今晚桃鸢投来的任意一道眼神,手指拨弄敞开的衣衫,轻柔慢语:“姐姐,你不要有恃无恐,大着肚子我也能欺负你哦。”
金屋、红烛、新婚和俏生生、软绵绵的女郎。
如今小女郎已入瓮中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小妻子,对待妻子,桃鸢给了她再亲近的人都无法得到的耐性和温柔,眼神里藏了钩子,引得陆漾急忙探过去。
以前多是她勾桃鸢,这回换桃鸢勾她,什么还没做,陆漾半边身子发软。
“怎么了,姐姐?”
桃鸢抚摸她脸,温暖的指腹抚过陆漾瓷白细嫩的肌肤,灵魂得到莫大的安宁、满足。
从今日起,这人身上要盖上她的印记,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要过一生的枕边人。
不是桃禛强塞给她的,是命运引导她心甘情愿走过来。
“陆漾。”
陆漾被她喊得心神动荡,目光胶着在她红润娇软的唇,眼底的情愫一瞬飞涨无法阻挡。
桃鸢不怪她情热,主动投怀送抱,迁就包容她的年少,喜欢她的年少,指尖轻碰,碰在陆漾敏感的耳垂和后颈:
“现在我们是合法妻妻,陆漾,你可以对我做你喜欢做的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