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一脸震惊的英勇伯敬酒,完事去寻桃鸢。
赵卜捂着扑通乱跳的心脏,恍恍惚惚生出一种他以后要多多仰仗他女儿的不真实感。
别人是母凭子贵,他是被女儿带着拔高门楣,赵卜闷了一口酒,视线之内,赵嘤正拉着陆绮的手跳舞。
这支舞看着很眼熟,他女儿半月前就在没日没夜地练习。
他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决定打今日起要用全新的目光看待他的宝贝女儿。
有这未雨绸缪的聪明和毅力,干什么不能成呢?
陆绮闭着眼睛跳舞。
赵嘤恼她不拿正眼看人,急道:“你在我这装什么瞎呢?”
“……”
长这么大,反正陆绮没见过第二个比她嘤嘤姐姐胆子更肥的,她是谁?
陆侯之女,陆地小财神,太女嫡妹,手指缝里漏那么一丁点财富就够寻常人十辈子衣食无忧,洛阳城上至重臣下至勋贵,哪个不捧着她?
偏偏遇到一个赵嘤,对她凶巴巴的。
她睁开眼,桃花眼一怔:“欸?”
“欸什么?”
陆绮小声道:“嘤嘤姐姐,你胸怎么小了?”
“……”
这是可以问的吗?!
赵嘤脸上一阵热,咬牙:“我裹了胸的!”
流氓,就知道天天惦记这些!
她眼神古怪,看着陆绮像在看几年后成熟了的色胚。
陆绮搂着她腰,两人擦肩而过时她冲赵嘤咬耳朵:“那多难受啊!你还是不要折腾了!”
赵嘤一脸冷漠:“太大了不好看。”
“谁说的?”
“我说的!”
“你胡说!”
“……”
赵嘤不服气:我自个的胸我还做不了主了?
她眼睛不停打转,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你着想,省得你看多了心眼长歪,再说,你不是嫌‘她’晃眼吗?这下子不晃了你又开始磨磨唧唧,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
“絮叨!”
陆绮后悔死了,她就不该担心她难不难受。
她抿着唇不说话,活像个会跳舞的木偶。
赵嘤故意踩她脚,惹来陆小少主不满的怒瞪。
陆绮没好气道:“干嘛?”
“不干嘛。”
赵姑娘扭扭捏捏:“你喜欢哪样的?”
“哼,我喜欢哪样重要吗?反正我好心当驴肝肺,我喜欢你健健康康的,你却喜欢整幺蛾子。”
她越说越恼:“不跳了!”
火气上来她气得要走,赵嘤捉住她的手,脸颊泛红:“今日不方便,明日我再改了?”
陆绮定睛看她,仿佛在思忖她这话的真实度,末了,大发慈悲地点点头,还不忘道:“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不是会武么,谁敢多看,你就用拳头揍她!”
“这,使不得使不得。”
万一以后挨揍的是你自己呢?
她觉得陆绮在说大话。
陆绮颇为义气,考虑到洛阳城流氓太多了,她脆声道:“以后我当你的靠山,谁敢对你不敬说你轻浮、狐狸精,你就来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赵嘤被逗笑,声音轻柔下来:“当真?”
“比珍珠还真!”
赵姑娘笑着和她拉勾,定下这好玩的年少之约。
而另一头,今日订婚宴的两位主角趁人不备溜到山间小道,陆翎浅浅尝了未婚妻的唇,陡然的孟浪害得对方惊慌失措下崴了脚。
山风透着薄薄燥气,宋徽眼眶含泪,捂着吃疼的脚踝不敢抬头。
陆翎懊恼地蹲下.身子:“是我冒失,宋姐姐,我背你回去罢?”
宋徽一味摇头,眼里的泪砸在青石板,晕开点点水渍,她哭得梨花带雨,没留意陆翎愈发晶亮痴迷的眼睛。
缓了好一会,她语气嗔怪:“虽说你我订婚,毕竟不是成婚,你和我,还是要、要守礼。”
“嗯,我晓得。”
“……”
宋徽暗道:你若真晓得,就不会这般胡来了。
此地偏僻,山风迂回,她心事也辗转迂回,努力拎着胆子出言劝告:“你为储君,身份顶顶贵重,按理我不该说一些有的没的,但婚约已成,我当是有两分资格说一些
僭越的话,你说是么?”
陆翎喜欢得不得了:“何止两分,你就是想要十二分也没人说一句不是。”
宋徽害羞得发顶要冒烟,顿了顿:“我看你是故意带我来这。”
这里静缈无人,适合看风景,当然也适合做坏事。
已经小小做过坏事的太女殿下笑得桃花眼弯作好看的月牙:“婚约已定,宋姐姐不能再反悔了哦。”
胆小的宋二姑娘糊里糊涂上了这艘‘贼船’。
知晓陆翎并非她想的那般完美,也有克制不住使坏轻薄人的时刻,她羞赧的同时竟觉殿下头顶的光环渐渐黯淡,有了触手可及的朴实。
谁能将月亮揽入怀中?
她不想喜欢一轮永远高高在上的月亮。
好在陆翎没她想得那样不可高攀。
她低下头。
陆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