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宋宴卿点头。
他们今天的目的是要回聘书,章北庭只有表现得对他不喜,才更容易拿到一些,这点不必提他也知道。
就算没这句提醒,章北庭对他到底如何,他心里清楚,又岂是一些不好听的话就能让他怀疑的。
宋家在城东,要走半个多时辰才能到。
最近章北庭锻炼有了点效果,一路没停也不觉得累。
两人到的时候,也才辰时末。
宋家大门邻水,门前有一条小河,跟城里其它靠水的地方一样,这里也种着一排柳树,现今枝叶正葱茏。
附近年纪大的妇人和哥儿平日里都喜欢带着小孩在树下乘凉闲聊。
有眼尖的看到宋晏卿跟章北庭,挤了挤眼睛道:“那不是宋宴卿跟宋家的新姑爷吗?怎么突然来宋家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向章北庭和宋晏卿走来的方向,嘀嘀咕咕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弄不懂他们家,当初我还以为嫁的是宋宴婉,没想到居然是宋宴卿。”有人小声道。
“宋茂祖跟姚玉珍怎么可能舍得把宋宴婉嫁那家去,宋宴卿嫁过去,回门那天,宋茂祖都没让宋彦鸣去接。”
“最近赵媒婆往她家跑三回了,听说给宋宴婉说了许家的人。”
章北庭跟宋晏卿很快从他们身边经过,众人噤了声,只是看向二人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宋家的大门是关着的,章北庭敲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来人打开门,看到是宋宴卿跟章北庭,立刻把门关回去了一些,只留一个脑袋跟半个肩膀从门缝里伸出来,“你们来做什么。”
“来找岳父有点事。”章北庭淡淡地道。
宋彦鸣撇了撇嘴道:“我爹娘不在家,你们走吧。”
宋宴卿看着他长大的,一眼便知道他撒了谎,往前一步,跨上台阶问:“真的不在?”
“说了不在就是不在。”宋彦鸣抬着下巴道。
章北庭笑着说:“不在吗?那我只好去栖梧街那边看看了。”
“你想干什么?”宋彦鸣压低了声音警惕道。
章北庭:“就一些关于婚约的事,既然岳父不想听,我换个地方讲,说不定有别的人想听。”
宋彦鸣死死地瞪了章北庭一眼,半晌后败下阵来,拉开门道:“我去叫爹回来。”
章北庭唇角带笑,拎着长袍的下摆,悠悠然地踏入宋家的大门,仿若闲游。
宋彦鸣把两人带到堂屋,“你们在这里坐着,别乱走,我去叫爹娘来。”
章北庭跟宋宴卿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懒得乱看。
比起章家的宅院来说,宋家的确富贵很多,除了正对大门的堂屋和堂屋两边的侧房,院子里东西两面还各有一间厢房,听宋彦鸣话里的意思,后院应该还有一排后罩房。
能看到的门窗雕花,堂屋里的摆设,也都颇为精致。
但对章北庭这个游玩过许多古镇,连故宫都逛过不止一回的现代人来说,这么一间三进的四合院,着实没啥稀奇的。
宋宴卿自宋家前几年买了这座宅子后,同样住在这里,并且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也懒得再看。
两人坐了一会儿,一个妇人先走了进来。
这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水红色刺绣束腰衣裙,显得身段极为婀娜,一缕碎发从鬓角散至颊边,使其本就柔弱的长相更添几分媚态。
章北庭待其在主位坐好,起身含笑行了一礼,“岳母大人。”
“谁是你岳母?!”
一句话,姚玉珍便差点维持不住柔柔弱弱的模样。
章北庭面不改色地道:“你是宴婉的母亲,自然是我岳母,她的父亲,便是我岳父。”
他说完,看到有女子的裙角在门口一闪而过,接着像是被人拉了回去。
宋茂祖的声音从们外响起,“你是宴卿的夫君,自当唤我一声岳父。”
“岳父大人说笑了,”章北庭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宋宴卿。”
宋彦鸣在宋茂祖身后不耐烦地道:“人你都已经娶走半个多月了,还想回来坏我姐的名声不成!”
“住嘴!”宋茂祖喝道。
说完他转向章北庭,面色也冷了下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章北庭没管宋茂祖还站着,径自往椅子上一坐,道:“你们知道的,我父母染上时疫,去世前看病花了家里大部分的钱,迎娶宋宴婉又花了剩下的,你们却给我送来这个……”
他瞥了宋宴卿一眼,“我好不容易做出点吃食,每天辛苦摆摊,勉强能维持生计了,结果天公也为难苦命人,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我不仅没赚到钱,连仅有的本都亏了出去,现在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你过不下去关我们什么事,”宋彦鸣激动道,“这不是耍无赖嘛!”
章北庭一副我就是无赖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说着起身就要走,“既然不关你们的事,那我拿着婚书去栖梧街找路人说道说道,我下了聘,有婚书,结果成亲的时候,岳家想着拿姑娘攀高枝,让先头夫人生的哥儿替嫁给我,这么闻者伤心的故事,说不定那边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