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这疯女人,谢长风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但不出门不行。
他有个事,必须出门,表舅六十了。
谢家是本地人,妈妈家里也是本地人,当然是有亲戚的,还不少。
以前谢长风爸爸生意做得好的时候,家里亲戚是蛮多的,常来常往,年节生日什么的,很热闹。
但谢长风爸爸一破产,尤其是跳楼后,还欠着几百万巨债,然后妈妈又成植物人住院,几乎所有亲戚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谢长风当年为还债,其实打过几个电话,他自认那几个,是平时跟他家最好的,跑得最勤的,见了他,也是最热切的,而且隐隐约约知道,好几家,都是跟他家借过钱的。
可一打电话才知道,越是以前对他最热情的,这会儿对他就越冷淡。
借钱是没有的,好的呢,说两句同情的话,有些做得绝的,一接到他电话,一听声音,直接就挂断了。
十七岁的少年,在亲戚那里,真切的见识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有一个人,听到消息,主动来找了谢长风,还到医院看了谢长风妈妈,又还给谢长风塞了两千块钱。
两千块,不多,但却暖心。
谢长风一直记着。
这个人,不是他爸爸这边的亲戚,是妈妈那边的亲戚,而且不是堂亲,是表亲,是妈妈的表哥,谢长风得叫一声表舅。
表舅比谢长风妈妈大十几岁,这一天,应该是六十了,谢长风以前是不记这些的,他才不管呢,但妈妈他们会记,妈妈是个细心的人,会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各种人情来往,还有各家的人名生日什么的。
谁家添丁进口,叫啥名,是男是女,哪天生日,有过什么来往,来多少钱,去过多少钱,都会记下来。
谢长风知道那个本子,翻出来,其他人全撕了,就留下了表舅一家。
所以他知道表舅的生日。
表舅的六十大寿,虽然没给他打电话什么的,但他必须要去。
车在修,前前后后,跟朱琳撞了几次了,朱大小姐有车可换,谢长风不行,他要是敢撞一次换一台车,梅浅影非揍他不可。
车修着,谢长风就坐公交过去。
“有本事,你再来撞啊。”
坐上公交,想到朱琳,谢长风不由暗暗得意,但随即又失笑摇头:“那疯婆子,简直了。”
到地头,下车。
表舅也是本地人,家里也有老屋,建得有自己的房子,他们这一片也没有拆迁,差不多是城中村的样子。
表舅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门前站着一个男子,刚放了一挂鞭炮。
这男子三十多岁年纪,是表舅的儿子,名叫古强。
谢长风走过去,叫了一声:“强表哥。”
古强一扭头,看到他,有些意外:“你是……你是疯子?”
“是我。”谢长风笑着点头。ωWω.GoNЬ.οrG
“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
谢长风把手中红包递上去:“表舅六十大寿,我来给他老人家祝寿。”
“哦哦哦。”古强点着头,把红包接过去,很明显,他对谢长风的到来,颇为意外。
“到屋里坐。”
古强把谢长风让进屋子里。
厅屋进去,东厢房里出来个女子。
这女子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像七分,镶金戴玉的,配上白晰的皮肤,能有八分的样子,勉强能算是一个美人。
这女子是表舅的女儿,古玉。
谢长风叫了一声:“玉表姐。”
古玉也愣了一下:“谢长风?”
“是我。”谢长风点头笑着:“玉表姐越来越漂亮了,姐夫呢?”
古玉却没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眼光一尖,看着谢长风道:“你来做什么?又来借钱?”
谢长风一僵。
“不是,那个……”
他话没说完,古玉把手一摆:“你不必多说,我们家没钱,有钱也不借给你,当年我爸巴巴的跑去送钱给你妈,回来还吵了一架,未必你又想我们家吵架?”
“古玉,你说什么呢?”
屋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随即一个男子站到了门口,正是谢长风表舅,古城。
“长风,来了啊,进来,到屋里坐。”
“表舅。”谢长风忙打招呼:“祝您生日快乐。”
“呵呵,小风会说话,来,进来。”古城很热情。
谢长风进去,屋里坐着一个女子,是古城老婆,名叫白三妹。
“表舅妈。”谢长风叫人。
白三妹脸上带着笑:“是长风啊,你来了啊,快来坐,对了,你妈妈好点了没有?”
说着瞟一眼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