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里也栽几盆。”
罗衣点点头:“喜欢。”漂亮的事物,谁不喜欢?
方丈大师看着他们父女情深,面上一片和煦,又问道:“不知令千金可许了人家?”
听到这句话,白老爷眉头一挑,顿时明白张义泽说服了方丈大师为他说话。
“不曾。”白老爷说道,“我意欲为小女择一门良婿,不必大富大贵,只要为人踏实稳重,待人诚恳,便心满意足。”
方丈大师笑道:“不知白施主觉得张施主如何?”他老人家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也从不曾小看任何人,心知白老爷必然看出来什么,因此说话开门见山,“张施主生得一表人才,读书又好,心地也善良宽厚,可谓难得的青年才俊。”
方丈大师看着张义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咱们扬州城恐怕再也找不出这样出色的年轻人。”
白老爷见他如此推崇张义泽,颇为奇怪:“我很信得过大师,也相信大师的眼光。只不过,大师缘何明白张公子的为人?”
方丈大师便道:“年前在我们寺内出现一桩失窃案,怎样也找不出缘故,后来张公子来了,不用三日,便找出了小贼。他头脑聪慧,又热于助人,于佛法也有些研究,我与他乃忘年交。”
白老爷心下称奇,忍不住又看张义泽。
他还是很信任方丈大师的,因此见他如此推崇张义泽,忍不住想,此子真乃不凡之人。但他亲眼见过张义泽的轻薄之举,又看过那样轻浮的信,自然不会因此改变念头。
但也没必要因此就得罪方丈大师,因此他没有揭穿,只是笑着说道:“张公子乃人中龙凤,待得来日,必然前途无量。”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小女心性单纯,我只打算把她嫁给普通人,小富即安。”
张义泽本来以为,请动方丈大师出马,今日必然有所收获。没想到,白老爷居然会这样讲,一时愕然当场。
方丈大师也愕然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罗衣,见她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老爷的身侧,当下认为她是那种腼腆羞涩的女子。
又想到她顶着一张有瑕的容貌十七年,性子内敛也是有的,因而叹息一声:“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道了声“阿弥陀佛”,便不再劝说,只引着几人在寺内转了一圈,便先行离去。
方丈大师是慈悲人,他答应为张义泽说话,便在白老爷面前说了他的好话。但白老爷婉拒了,便是他自家的决定,因此也不多言。
张义泽没达成目标,心里很是不快。但他还有备用的计划,因此引着白老爷往小道走:“这边环境清幽,恐怕白老爷没有走过,在下给白老爷和白小姐带路。”
他打头走在前面,一副坦然君子的模样,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心中藏着诡计。
白老爷也只当他还不放弃,打算再狠狠拒绝他一回,便跟着走了过去。
罗衣跟在他身旁,低眉垂眼,演绎着一个羞涩腼腆的小家碧玉。
余光却盯住了张义泽。
“你很想娶我女儿?”一边下山,白老爷一边问道。
张义泽立刻表痴心:“在下对白小姐一见钟情,请白老爷成全。”
白老爷心下冷笑,口中说道:“我说过,我不欲把女儿嫁给前途远大之人。若你肯放弃科考,从此再也不读书,一辈子小富即安,我便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张义泽愣住。
他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
愣愣地看着白老爷,一时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良久,他脑子里出现两个小人儿。
一个说,不能应,不是什么谎都能撒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今日撒下这个谎,待到考场上,祖师爷不会保佑他。一个说,如果不应,他将再也没有求娶的机会。
可就这么灰溜溜的放弃,他实在不甘心。
白老爷眼里满是冷笑,瞧他一眼,便带着罗衣往下走。
等他们走出一段,张义泽才反应过来,忙跟上前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滩油渍上,他眼里闪过暗光。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白老爷的左侧,迫着他往油渍那里走。白老爷不曾注意,也没留心,他以为说出这番话,张义泽又没有回答,此事便了了。
然而罗衣却看到了,她抿了抿唇,目光往草丛里一扫。顿时,一锭雪白的银子出现在那里,若隐若现。
张义泽一眼便看到了,他眼睛一亮,视线立刻从白老爷的身上收回。落后几步,去捡草丛里的银子。
然而等他摸到那锭银子时,却突然脚下一滑——
“啊!”张义泽失控地滚下台阶。
台阶陡峭,他刹不住趋势,一眨眼便滚落下去数丈之远,速度越来越快。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君(奄奄一息):替我劝劝我妈,她打人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