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懂事的孩子,方师兄怎么这样跟师姐说话?
罗衣打量了方旭之两眼,便转头看向王鹤道:“去叫万斩风来。有人以下犯上,违反门规。”
听了这句话,方旭之登时又是尴尬,又是恼怒,他道:“师姐,别开玩笑。好了,我不管你还不行吗?”
这句就更奇怪了,王鹤心想,他看了罗衣一眼,见她没有收回那句话,果断转身往门外跑去。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金属割破空气的嗡鸣声,随即是大师姐冷冷的声音:“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来管我?我是脑子坏了吗?我是手脚不能动了吗?吃一口肉罢了,居然还要你来管着?”
他遥遥回头,离得远,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到大师姐把剑架在了方师兄的脖子上。
不好,打起来了!
他心下一凛,连忙收回头,憋足了劲儿向前跑去。
屋内。
方旭之被一把泛着冰寒的长剑架着脖子,心下又是气愤,又是恼怒。
武功高强了不起吗?就能随随便便把刀架在人脖子上吗?他心下恼怒之极,面上却道:“师姐,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你上回也说关心我,却害得我……”罗衣冷冷地看着他,“你的关心,我要不起!”
方旭之顿时哑然。
是了,他上回也是打着关心她的名义,才占了她的便宜。
看来这个理由近来是不能用了。他这样想着,很快说道:“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师姐,你快把剑收起来。”
罗衣冷冷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才道:“我不轻易出剑。既然出剑,便没有随意收回去的道理。你拔剑。”
“我岂敢对师姐拔剑?”方旭之讨好地道。
她才让王鹤去叫万斩风了,用的是他“以下犯上”的罪名。假如他对她拔剑,更是洗不清了。
罗衣见他不出招,便把剑从他颈侧拿开。就在方旭之以为她收回念头时,却见她招式一转,猛地朝他头顶劈来!
跟那日在比武台上的最后一招,一模一样!
眼看剑锋直直朝他天灵盖劈落,似要把他劈成两半,方旭之咬了咬牙,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拔剑。他闭上眼,意图生受这一剑。他料定,她不敢劈下来!
然而那剑气越来越近,他几乎听得到头发被剑气割断的声音。额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剑气割断。
肌肤感受到一点金属的冰凉,见她仍没有收剑的意思,他再也不敢博下去,猛地拔剑出来,格挡住!
“叮!”
“叮!”
“叮!”
快得令人眼花的三剑,随即只听“叮当”一声,方旭之的剑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他握着半截残剑,站在那里,满脸愕然。
他武功平平,对自己的剑并不是很在乎,随便挑了一把不错的剑充当门面,真正傍身的是那些暗器。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人断了长剑!
她不久前才毁了他的暗器,今日又断了他的长剑!
方旭之一时羞愤欲死!
士可杀,不可辱!
“我跟你拼了!”
然而他刚迈出半步,就硬生生停了下来。
因为砍断他长剑的那把宝剑,又一次架在他的脖子上。
“师姐……”他看着她满眼的冷酷,毫无感情的眸子,背上一片发凉,冷汗落了下来,“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呸,不是,我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了。”
罗衣的目的就是这个。
让他不要随随便便就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她骗来的任务,她本想逍遥快活地生活,反正原主也并不怎么想报仇,她乐得自在。谁知,他如此不识趣,总来她面前找不痛快。
“真的记住了?”她冷冷地道。
方旭之见她松口,忙用力点头:“记住了——嘶!”他一时忘了脖子上还架着长剑,这一点头,只觉汩汩热流涌出,整个人僵直住,再也不敢动。
“师姐,你放开我?”他讨好地道。
明月当空。
在他讨好的表皮下,涌动着虚伪和狡狯,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罗衣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慢慢移动剑锋,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方旭之,你好自为之。”
她只饶他这么一次。
说完,她收了剑,转身回屋。
方旭之不敢跟进去,他掏出手帕,捂住汩汩流血的脖子。背过身去,一脸阴暗。
走出不多远,就听到山下传来少年粗嘎的,还在变声期的声音。
“万师兄,快点啊,大师姐和方师兄打起来了!”
“万师兄,这件事跟大师姐没关系!都是方师兄太过分了,对大师姐一点都不尊重,大师姐才对他动手的!”
小崽子!方旭之在心里骂了一句,想到什么,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君喘着粗气来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