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歪倒下去,才一手接住她,抱了她上床。
送小婉上床后,罗衣又回到桌边,继续做荷包。
夜越来越深。
于有才半夜起来放水,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皱了皱眉,走进屋来:“娘,不急着一晚上做完,您歇着。”
“就快了。”罗衣说道。
于有才皱着眉,心里有些发酸。娘就是喜欢妹妹,为着她的事,连觉也不睡。
虽然知道妹妹小,娘偏疼她一些很正常,可是心里到底有些酸。娘什么时候也偏疼他一回?
回屋后,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越来越酸,就算知道是因为妹妹惹了事,要跟邻居修好,仍然不痛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不着,又爬起来了。
悄悄走出屋子,去看罗衣的房间。就见灯还亮着,她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许是太累了,她伸了伸胳膊,揉了揉脖子。
于有才顿时嘴里发苦,眼眶都发热起来。他用力呼吸着,想要压下自己嫉妒的情绪。
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也是娘的儿子,娘也喜欢他,娘还在外人面前那样夸赞他,他烧了晚饭,娘还赞许过他,娘眼里是有他的。
正在努力劝着自己,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是有才在外面吗?”
于有才一愣,一时没出声。
罗衣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他的呼吸声那么重,显见是情绪不稳定。
大晚上的,做噩梦了?罗衣觉得,他更有可能是又多想了。
这个孩子的心思格外细腻。
“有才进来。”她直接说道。
于有才本来不想进来,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又嫉妒了,那样显得他心眼狭小。可是双脚像有自己的意识,听了她的话,居然一步步走了进去。
“大晚上的怎么不睡?”罗衣问道。
有才低着头,不吭声。
“我还以为你是来劝我早些休息的。”罗衣停了手里的活,看着他道。
有才心里打翻了醋瓶子一样,他忍了忍,抬起头道:“娘,早些休息。”
罗衣这下确定了,他果然是又吃醋了。
心里好笑,她对他招招手:“过来。”
于有才便朝她走过去。
才到近前,就被她揪住了衣领,往下一拽。
他一个踉跄,愕然看着她:“娘?”
“瞧瞧。”罗衣敲了敲桌上,“你猜这个绣着一丛竹子的荷包,是送给谁家孩子的?”
于有才的目光落在她敲着的那个绣了一大半的荷包上,颜色和花样都不是女子用的,看着个头也不像是给成年男子用的。
他心头震了一下,有个猜想浮现出来。
“猜到没?”罗衣松开他的领子,戳了戳他的额头,“猜不到,明天罚你不许吃早饭。”
于有才脸上一红,眼神也躲躲闪闪起来。
她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猜不到?这分明就是给他的。
娘虽然给小婉平事,却也没忘了他。
他心里像打开了一汪泉眼,汩汩往外流着温泉水,热乎乎的,滚过心尖儿。
“娘,你,你早些歇息。”他支支吾吾地道,“我这个,晚点做也没关系的。”
罗衣哼笑一声,重新拿起针线:“我哪敢啊?我儿子要生气了怎么办?他可是一家之主,一旦生气了,不让我买粮买菜怎么办?我和女儿要喝西北风了哟!”
于有才给她羞得满面通红,急急道:“娘,儿子错了,您快些歇息。”
他一脸恳求地看着她,劝她赶紧歇息。
“就快做好了。”罗衣拂开他,“去睡,一觉醒来就有新荷包了。”
于有才劝不住她,想留下来陪她,又被她撵走。
他心里不安地回到屋里,觉得自己肯定会辗转反侧,没想到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罗衣给于有才拴上一个绣着一丛青竹的荷包,又给小婉拴上一个绣着桂花的荷包,然后提着一沓纸,抱起小婉就往隔壁去了。
打开门看到是罗衣和小婉,周氏的眉头皱了皱,但随即又展开来:“嫂子有事吗?”
罗衣对她笑笑,把手里提着的一沓纸递过去:“昨日小婉弄坏了小卉的花样子,我也没有别的赔罪,便买了一沓纸,给小卉描花样子用。”
纸可不是便宜的东西,尤其是这样雪白的纸,周氏看了一眼,就立刻笑起来:“瞧嫂子说的,多见外?”
打开门,引着罗衣走了进去。
小婉挣扎着要下地,罗衣便把她放下来,又看向周氏问道:“小婉昨天一直很内疚,想给小卉道歉,小卉这会儿在家吗?”
不在家能在哪?周氏心想,但也明白罗衣的意思,如果小卉不想见小婉,就说她不在家。
她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小婉叫道:“姐姐,我给你赔礼。”
她手里攥着一个荷包,举高起来,挥舞着。
周氏还有些犹豫,她昨天跟小卉说好了,如果不想见小婉,就说她不在。小卉没反驳,摆明了现在不想看见小婉。
但是罗衣和小婉这样诚恳地要赔罪,让她又不好拒绝。
正犹豫着,就见王老太牵着小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