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澜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赶过去,预感成真——哈士奇真的在步音房间里。
三只全在。
跟过来的女佣捂着唇压制住惊呼,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主卧和连通的小书房一片杂乱,棕皮小沙发惨遭牺牲,书柜下层的书乱了一堆,书页和绒毛漫天飞,丝绢的裙子被破坏成了布条。
脸色乌沉的少女穿着睡衣站在床头围着被子,几个枕头围着环绕一圈,一只哈士奇撕扯着她的床单,另外两只跃跃欲试往她腿上扑,被她用枕头挡住也不沮丧,嗷呜嗷呜就开始咬枕头。
感到人来,步音抬起阴森森的视线,边澜边璨眼前一黑,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字。
大祸临头!
边澜木着脸想自己和边璨的“资产”够不够赔的,边璨踯躅着慢吞吞挪到床前,难得头都不敢抬,一手抓住一只哈士奇的后颈皮,又慢吞吞往后挪。
三只小狗都被带了出去,边澜和边璨坐在桌旁,手机叮叮咚咚,是白臻卿他们问怎么还没来。边澜简单回了两句这边有事,少女已经收拾好阴着脸走下来,穿着常服。
学校不怎么管控学生穿校服,但是有些专业课程必须要专业服饰,很不巧,和她的几套校服一起全部糟了狗子毒爪。
不知道小狗是怎么过去的,边澜他们理亏,听着步音叫来的会计噼里啪啦算账,最后除了不能动的股份外他们全部身家都抵不上,步音淡淡道拿他们房里的东西去换。
边璨不敢光明正大的反驳,小声哔哔大不了搬出去住。
“哦?”步音目光看来,“你们还有钱出去住?”
边璨气虚地不吭声了,边澜平白低了她一头,心里难得没什么怨言,低声解释:“可以去朋友家住。”
步音双手合拢摩挲着圆润的指甲,闻言抬头,扯开冰冷的笑:“你们还欠着这么多钱,让你们就这么出去住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边澜和边璨本想说向其他人借钱算了,没来得及出口,少女挑了挑透明微粉的指甲盖,一锤定音:“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在家里打工还债。”
“哈?!”
这个提议也太离谱了!
步音没有觉得离谱,她跟身侧暂时的佣人总管道:“记着了,少爷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按照对应的工钱算给他们。”打扫卫生的佣人和修剪花圃的佣人工资不一样。
她说完就走了,反正早就跟学校请了假,今天出去逛街好了。
边璨等她走了,拍桌就想生气,小女佣默默凑过来,递上一堆破损的书页:“大小姐说,让两位少爷先把书拼好……能减去一部分债务。”
“……”边璨哼了一声,把用真空袋封好口的破损书页放进包里,嘀嘀咕咕,“我凭什么听她的……我带去学校拼。”
边澜闷不吭声把一半放入自己的包里。
小女佣看着他们把哈士奇也带走了,转头把更为珍贵书籍的书页交给专业人士修补,听见所要耗费的金额和精力,如实通过电话向大小姐汇报。
“能修复好就成。”逛街的步音淡淡回复后挂了电话,扫视着女装。定制的衣服会今晚到,她去医院看了会儿装睡的渣爹半个小时,装了会儿不知情的孝女后,直接来逛商场。
现在是上课时间,步音也没让人跟,和学校不同,她走入店铺就有不少人凑上来热情推荐。步音按照习惯挑了几套,每一件穿出来售货员都会发出夸张的惊呼声,各种彩虹屁不要钱的吹。
步音:“……”倒也不必。
单卉卉一身狼狈,湿漉漉的水沿着裙摆滴落到地上。拒绝了同行女孩的关心和陪伴,自己忍着委屈往前走了一条街,拐了一个弯后确定后面那些炽热的视线消失,她脸上的脆弱化为了面无表情。
又是这种引起注意的劣质手段,是想借此获得她的好感还是其他人的好感她都无所谓。
黏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单卉卉走进商业大厦,顶着售货员的视线,怯懦地指着一件大衣,小声道:“我想要那套衣服。”
开在学院附近的商业大厦也是为这群贵族学子服务的,即使平时只有中阶层的学生会来。
身为贫穷女主体质,单卉卉做好了被嘲讽和鄙夷视线浸润的准备。但这一次她不为所动,一定要换一身衣服。
售货员有些为难打量了下她的型号:“小姐抱歉,那个款你这个码子的断货了。”
……呵,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种“断货”或者是“镇店之宝”等等的借口。
单卉卉垂着头,仿佛从水里捞上来,颤抖的肩膀可怜极了。售货员欲言又止。
一件大衣披到她身上,挡住了寒冷的空调风。
单卉卉一顿,心里一阵不耐,是有攻略者跟上来了吗?
她情愿被店员刁难,也不想……
“不好意思,这件大衣的最后一件刚刚被我买了,”懒懒的女音在极近的地方搔刮耳膜,步音给这个瘦弱的女孩整理了下衣领,退后几步,啧了一声,对身后的人挥手,“光穿大衣有用?给她找一套里面的衣服。”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售货员下意识动起来,干脆利落地弄出一套纯洁的学生装,还有鞋子,一看就很适合单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