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对方膝撞,一靠而去,马宣整个人被当场摔出去七八丈,踉跄数步,每一步都在街面上踩出坑洼,这才止住身形。
琵琶声响,从马宣身边两侧,两根雪亮丝线画弧而来,直扑陈平安。
马宣猛然一踩,再次前冲。
陈平安身形一闪而逝,躲过了琴弦刺杀,除了身法极其敏捷之外,还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拖拽向前,快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
陆舫眼前一亮,高声笑道:“马宣,注意身前。”
马宣骤然停步,以至于街面上被犁出两条沟壑,双脚重重踩踏,双臂格挡在身前。
果真有匪夷所思的一拳砸中他手臂,马宣怒喝一声,背后所绘长髯青袍的持刀儒将,猛然睁眼。
“去死!”马宣只是微微后仰,一脚向前踩去,抡起一臂就是一拳挥出,金光流溢的整条胳膊,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金色扇面。
在笑脸儿眼中,只见那一袭雪白长袍,一只手按住马宣拳头,轻轻向下一压,身形拔地而起,直接越过了马宣头顶,并且一脚点在了马宣后脑勺上,向那躲在后方鬼祟出手的女子一跃而去,琵琶女子见机不妙,手指在琵琶弦上飞快滚动,在两者之间,交织出一张碧绿色的蛛网。
陈平安突然皱了皱眉头,刹那之间改变方向,弃了琵琶女,直接向左手边一掠而去。
正是那个阴森森的笑脸儿。
除去陆舫不提。
目前露面的两拨人当中,陈平安最忌讳这个怪人。
笑脸儿嬉笑道:“都说捡软柿子捏,你倒好。”
他张开双臂,向前笔直倒去。
下一刻,笑脸儿的身影瞬间消失。
陈平安在空中拧转方向,伸手抓住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后的笑脸儿,他无声无息一腿踹向陈平安脑后。
陈平安竟然一抓而空。
简直就是缩地符。
笑脸儿再次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后方,这次他身躯蜷缩,双臂摊开,双拳分别敲向陈平安太阳穴。
陈平安刚要有所动作。
陆舫的话语刚好早先一步,大大方方说给笑脸儿,“小心,他要发力了。”
笑脸儿稍作犹豫,就主动放弃了双拳锤烂陈平安头颅的大好时机,瞬间站在了青石板街道上。
陈平安差不多跟笑脸儿互换位置,后者来到了街上,陈平安站在了墙头。
瞥了眼那个两次坏他好事的拄剑汉子,“你为什么不干脆动手?”
陆舫掌心轻轻拍击剑柄,乐呵呵道:“跟这么多人合伙围殴一个晚辈,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陈平安默不作声。
养剑葫内死气沉沉,像是原本打开的酒壶给人堵上了,再也闻不到半点香味。
初一如同泥牛入海,没了动静,与陈平安断了那份心意牵连。
不但如此,身上那件法袍金醴,也失去了功效。
不过失去了金醴这件护身符,就等于陈平安失去了无视兵器加身的本钱,不过也多出了唯一一点好处,那就是没了灵气流转的法袍金醴约束,陈平安就像揭掉了当初杨老头的真气符,手脚没了无形束缚,出拳只会更快。
初一失踪,十五被困,金醴没了任何法宝神通。
换来一个酣畅淋漓的出拳。
出拳讲究一个收放自如。
陈平安其实一直在“收着”。
因为他实在对这座江湖,以及整个南苑国京城,所谓的天下十人,充满了疑惑。
只是想不通归想不通,有些事情还是得做。
陆舫又开始指点江山,“马宣,别死啊。”
马宣摆出一个拳架,左右双臂都已经变成金色,呼吸之间,吐露出点点金光。
他背后那尊长髯绿袍武圣人,睁眼之后,更是栩栩如生,从刀尖处亮起一粒雪白光球,丝丝缕缕散布百骸,很快马宣双眼就泛起淡淡的银光。
宛如一尊大殿供奉神像的魁梧汉子,咧嘴道:“这副不败金身,本来打算试一试种国师的天下第一手,小子,算你狠,来来来,只管往爷爷身上锤,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好的。”
陈平安一蹬而去。
众人视野出现一种错觉,整条大街都像是给这一脚踩得塌陷几尺。
一拳再无留力的铁骑凿阵式,轰然砸中马宣胸膛。
砸得后背长髯绿袍武圣人图像,一瞬间就支离破碎。
马宣的魁梧身躯,砰然倒飞出去。
陈平安如影随形。
又是一拳击中,马宣身躯已经扭曲成一张弧弓,这一次陈平安出拳,角度微变,使得马宣刚好撞向身后那位同伴。
“陆舫救我!”
琵琶女子脸色剧变,惊骇出声后,没有束手待毙,不愧是一流高手,既没有后退,也没有左右躲闪,脚尖一点,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