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率先开了个口子,既然有了先例,其余诸国,就变得有礼可循。
“只是下宗地盘就这么点大,哪里装得下一国五岳,会显得臃肿不堪,过于拥挤了。作为购买旧岳的附加条件,因为价格确实低了点,我还得答应那位新君,咱们下宗在未来百年之内,愿意优先接纳北晋国的修道胚子,那位皇帝陛下年纪不大,魄力不小,谈起买卖来,十分老道,要么是个天生的生意人,要么就是有高人传授了锦囊妙计,反正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磨来磨去,我只答应一个‘五百年之内,至少给北晋国三到五个祖师堂嫡传弟子份额’的额外条件,作为交换,除了北晋国未来老州城的修缮和新州城的营建,都交由我们下宗负责,价格公道,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此外给了我们北晋境内所有银矿的百年开采权,我们出力,北晋朝廷只管坐着收钱,九一开……”
听到这里,陈平安终于插嘴一句,“如此分账,过分了吧?”
如果是下宗分账九成,当然是自家过分了,若是下宗只占一成,就是北晋过分了。
崔东山笑道:“学生也想谈成二八开,但是新君精明得很,早有准备,那些六条明里暗里的银矿山脉,大致储量,北晋户部都仔细估算过了,即便我们只占据一成收益,确实还是一笔天文数字的丰厚入账,先生,我可以在这里打个包票,下宗不出二十年,就能开成桐叶洲首屈一指的银庄票号了。”
别看小这山上的银庄生意,人族自古逐水沿河而居,那么天底下还有比流金淌银的似水财路,更能吸引人?
崔东山当然知道自家先生知道自己的意图和谋划。
纳兰玉牒一听“银子”、“分钱”这些词汇,就最容易上心,她赶紧咽下一口饺子,大声喝彩,小姑娘神采奕奕,两眼放光。
崔东山转身,笑着与这个小财迷拱手还礼。
如今小姑娘的师父,可是落魄山掌律,灵椿道友!
陈平安抿了一口补冬汤,崔东山落座后,继续说道:“我还相中了旧南齐境内的两座山头,一座旧中岳,一座旧西岳的储君之山,都还算够看,只是如今那儿乱,不比藕断丝连的北晋,国祚都断了,新皇帝是个外戚出身,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一大帮前朝遗老膈应得不行,朝野上下暗流涌动,没个三五年功夫,休想安稳。即便我想要趁火打劫,也得担心会不会沾一裤裆黄泥巴,落个里外不是人,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必要,等那边朝局稳定了再说吧,如今不管是跟谁签订的盟约,都有可能隔天就变成一张废纸。”
大泉王朝的接壤两国,北晋与南齐,前者好歹是接续国祚,旧南齐京城,由于早年沦为蛮荒天下一座军帐的驻守地,一国境内,各路山水神灵,城隍土地,都被妖族占据,打碎无数神像金身,故而新君登基,订立国号,宁肯在一座州城立国称帝,举办典礼,都不乐意去旧京城登基,嫌晦气,直接废弃不用,这两年东拼西凑,再与大泉姚氏借了一大笔外债,还暗中让出去不少利益,去年末才得以着手重建崭新京城,要是一个不小心,都会成为大泉姚氏的藩属国。
崔东山又不是魏檗这样的五岳大君,也不是在自家辖境处置山头,也没有那位搬山老祖的本命神通,所以这座旧山岳的搬迁一事,耗费崔东山不少气力和财力,得先布下一座大阵,囊括整条山脉,再施展佛门的芥子须弥术,最后等于是扛着一座山岳北归,所以至少半数山水路程,崔东山都无法御风,只能徒步而行。
学那上古地仙,搬徙江河,提挈山岳。
落地生根之后,再让那些挑山工、摸鱼儿的符箓傀儡,或负责修补缝合山根,或在下宗地界行云布雨和聚拢水运。
将来搬徙三山来此,下宗就会形成一主两辅的地上格局。
饱餐一顿过后,崔东山带路,一行人开始登山游历,崔东山帮忙介绍沿途山水景点。
此山前身是五岳之属,不可能只是孤零零一座山头,而是一整条山脉,诸多山头峰峦,都被崔东山更换名字了,除了将旧岳改名为仙都山,未来下宗的祖山,以主峰命名,为青萍峰,山巅还有一处扶摇坪。
至于次峰那边的山脚,还有条河,附近被崔东山取名为落宝滩。
小陌一听到“落宝滩”这个地名,就愣了愣,好像察觉到身后小陌的异样,走在最前边摔袖子的那只大白鹅,以心声笑道:“小陌先生别多想,与臭牛鼻子的那个落宝滩碧霄洞,两者并无道法脉络,我就只是讨个好彩头。”
在那人族妖族杂处人间、天上有神灵的远古时代,落宝滩旁碧霄洞,自出洞来无敌手,能饶人处不饶人,能让道时不让道。
那会儿的天下道人,地仙之流,只要是遇上那位,都会犯怵几分。
小陌当然是例外,只是双方既没有切磋道法,也没有问剑一场,反而聊得不错,算是比较投缘了,小陌还曾在那碧霄洞外落宝滩,与那青衣道人一同酿酒。
陈灵均走在大白鹅身边,大袖晃荡噼里啪啦。
那个师侄辈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