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正好是一个倒钩的形状,可以随意挂在哪里,也能护住拉动细丝的手指。
如果不是白榆一开始并不知道这细丝锋利,胡乱摸索,不可能被割到手。
而后白榆再将那凤头雕花对准缺口,轻轻按了一下,又是轻微的一声“嚓”,“凶器”重新变为了一只精美却又不算过于显眼的雕花手镯。
白榆将这手镯重新按在自己的心口,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钻进了被窝里头,片刻之后四肢在被窝里头胡乱蹬了一通,把被子蹬得白浪翻滚,白榆活活把自己蹬出了一身热汗。
再从被子里面起身,她虽然鬓发凌乱,却是满面绯红,如桃花灼灼盛放,似春意抚过云鬓。
白榆伸出手,将那手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圈口刚刚好。
白榆又抿了抿嘴唇,压住了嘴角的一点点笑意。
太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彼时白榆已经酣畅淋漓地睡了一觉,正坐在那里吃烤兔肉。
太子并没说自己去做什么,只是说:“此番狩猎前三天父皇会携母后全程坐镇,你不能露面,就待在这营帐之中。”
“等过了三天父皇和母后奖赏完了公子和才俊回皇宫之后,我再带你去山中玩一玩。”
“皇家猎场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远处还有几片果林,此时虽然过了果实成熟的季节,却还有一些熟透的果子挂在枝头,打下来吃很甜的。”
谢玉山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透着些许笑意。
他从未试过这样同人像朋友一样相处说话,约定一起去山中玩,“游玩”这种事情对谢玉山这个万众瞩目的储君来说,实在是非常奢侈。
“山中还有一处露天温泉,初夏之时被人发现已经围拢起来要建一小片山庄,虽然山庄还未彻底建成,但已经可以进去玩了。”
谢玉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又低又哑,自己听着也不好听。
他看向白榆,白榆很配合地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很快又担忧道:“可是即便是皇上和皇后走了,谢玉弓要是不走怎么办?”
“放心吧,三天之内他必然离开。我命人在启南那边动了点手脚。”
白榆:“……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动了什么手脚?你去动段洪亮了吗?!”
“现在还不是动段洪亮的时候!”
谢玉山站起身走到白榆身边,手指在她的下巴处轻轻擦了一下,
抹掉了一块油渍。
然后自己拿过锦帕,细细擦着手指说:“放心吧,这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我只是命人截住了谢玉弓传去启南的家书,又利用启南的父母官,传了一个假消息给段洪亮,告诉他谢玉弓进了刑部大狱。”
白榆眼皮跳了跳,和剧情合上了!
剧情里面谢玉弓蹲了大狱之后,段洪亮私自离开驻守的启南,跑到了皇城试图活动一些旧关系来捞人。
只可惜人没捞到,还被人举报到了安和帝的面前,驻守边关的兵将擅离职守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尤其是安和帝一直对段氏一族心存芥蒂,段氏一族是他亲手促成的衰落,可是安和帝又如何不知段氏一族冤屈入骨?
总觉得段氏是对他心存记恨。
若不是碍于段洪亮实在勇猛,确实是一个可用的将才,况且当真将段氏一族赶尽杀绝,会寒了其他驻守边关将士的心,甚至可能会引起启南边关不稳,安和帝绝不会允许段洪亮盘踞一方。
剧情里段洪亮私自回到惠都的这件事闹得非常大。
所以谢玉弓后来在剧情之中不得不反。
只是谢玉弓如今并没有在刑部大牢,他和太子两个人如今因为刑部的归属,正来来往往杀得水深火热。
这个时候……白榆并不敢确定谢玉弓传回启南的家书是否只有一份,如果真的被谢玉山给截住的话,段洪亮就麻烦了。
白榆伸手按住自己乱跳的眼皮,对着太子扯出一个微笑说:“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旦段洪亮相信这个消息,无论做出什么举动对我们都有利。”
谢玉山被白榆夸赞之后,嘴角翘起一点弧度。
他像一个被“老师”夸赞的雀跃孩童,可又不敢真的手舞足蹈地高兴起来,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本性,不敢一次性跳出从小到大套在身上的“端庄端正”的壳子。
只敢把自己的胸腔豁开一丁点的小口,流露出些许只对着白榆一个人能展示的雀跃。
他说道:“所以无论如何,谢玉弓三日之后必然离开狩猎场,到时候我带你进山去玩。”
白榆微微扬起头,随着谢玉山勾在她下颚上面的手指,看向了谢玉山。
嘴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想着:“我要是直接用那根细丝把谢玉山勒死,这个世界会崩溃吗?”
不过这种不可行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白榆艰难求生到现在,承担不起世界崩溃的结果。
白榆微微转了转眼睛,又故作担忧,拿腔拿调地问谢玉山:“那太子殿下与我进山……太子殿下的两位侧妃可怎么办?”
“这些日子我可是遭受了那两位姐姐无数的眼刀,实在是又委屈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