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就会立刻加快,一辆接一辆地逃离视野。
人墙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在人墙的上方,还有一台打着大灯的悬浮执法车。
白鸦伸出头看了一眼,比章驰还有经验地一语定调:“出事了。”
他的声音非常紧张,本来躺在座椅靠背上佯作轻松的约定也被打破——他的人设是“刚从北区谈完业务回来稍有疲惫”的南区商务人士,他拉直背,吞咽着口水,看着遥远的人墙,又说:“我有个事情要提前跟你讲一下。”
章驰:“什么事情?”
白鸦:“伪造的身份卡并不是百分百有效的。”
“南区的身份系统会不定期更新,我们叫做版本伪升级,伪造的卡只能够根据已有的身份卡进行复制,它们也许可以通过认证,但真正的身份系统里面没有它们,”白鸦说,“身份卡跟系统联网,假的身份卡不会更新,距离上一次系统更新,据我所知已经有将近半年。”
这通话说得可算是绕。
章驰:“说重点。”
白鸦:“北区的伪造也会与时俱进,但前提是他们发现过去的卡已经不能够使用了。”
伪造会怎么被发现呢?
有一个倒霉蛋因为没有更新的身份卡被抓,消息传回北区,北区的“技术人工”开始寻找新卡复制。
章驰脸色一变。
白鸦:“至少会有一个人因此被抓,北区的卡才会重新升级。”
“身份系统的版本伪
升级没有规律,最快是两个月,最慢是三年,最近几年,中位数徘徊在五到七个月之间。”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章驰补全了他想要说的话:“运气不好的话,抓到的就会是我们。”
白鸦头伸出车外,车辆行驶非常缓慢,警察几乎是逢车必检,他吞了吞口水,声音都在打颤:“今天不是个好时机。我们来错了。我们该回去的。”
前面的车开始行进,章驰轻踩油门,补上了空位。
“回不去了。”
上了桥,根本没有回头路,拐弯之前必须通过警察的人墙。
白鸦看了眼从对面过来的车流:“我们可以改道。插进去。”
从南区到北区的车不检,车通行得不算快,但相当顺畅。
适合见缝插针。
道路最顶上的电子荧幕明晃晃地写着“禁止改道”的提示标语——这条线不准改道。
章驰:“不能改道,太明显了。”
在这种检查路段改道,跟拿着喇叭说自己大有问题有什么两样?
白鸦:“我们离得还远呢,他们发现不了。”
就在此刻,一辆破破烂烂的红色轿车从章驰前方杀进了逆向行驶的车流,车开了没有多久,先前在人墙附近徘徊的悬浮执法仪迅速启动,从天边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侧腹的车门打开,在两名持枪特警的持续喊话下,红色轿车靠边停车,一个满脸纹身的高个光头从车上走了下来,双手举起。
他束手就擒,被警察带走。
白鸦:“……”
片刻,他哑着嗓子说:“完蛋了。”
伪装成商务精英,就是为了防止抽查身份卡——假的东西,能不拿出来就最好不拿出来。
双重保险。
现在被意外击打得摇摇欲坠。
章驰盯着拿着检查仪的警察拉伸视距。
拦下司机,检查身份卡。
核验通过,放行,核验不通过,坐上警车。
除了每一辆车都检查之外,跟她之前见过的流程没有任何的差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原本的抽检,变成了造成交通拥堵,浪费大量警力的必检呢?
章驰捏紧方向盘思索,思索半天,没找到线索。
她对安新市的了解还是太少。
车走得慢,两个人尚还有时间磋商,章驰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白鸦。
白鸦声音依然紧张:“不知道。不过一定发生了大事。”
“上次这么大阵仗,还是总统大选呢。”!
人群走得很混乱,可以看出没有提前训练过排列组合,不同于军队从身高到服装再到步伐的整齐划一,除了最前面那一排带路,后面的所有人群穿着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上至满头银发的老头老太,下至还被抱在怀里吸着奶嘴的婴幼,全都在人群中涌来挤去。
步子是乱掉的,节奏是没有的,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掉队。
并且……
章驰皱了皱眉头。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过路的人,从商铺里面跑出来,也在往队伍里面插入。
白鸦看出了章驰的迷惑,很富有主人翁精神地进行介绍:“游行,北区隔三差五就会来上一趟。”
章驰将目光投向那些游行者手中举着的牌子,最大的一块,两个人才能够举起的电子屏,七彩的滚动印刷体,来回播报一句话——
“公交公司去死去死去死。”
章驰:“……”
很难不怀疑“去死”是北区某种约定俗成的公文体,在每种需要旗帜鲜明的场合,都要简明扼要地用这句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