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了钱忙忙碌碌,昏天黑地,铤而走险。
司机的舒缓在进入北区一条混乱的酒吧时被一只扔过车前盖的酒瓶子砸得一哄而散,她双手按住方向盘,手背上全都是青筋,脸色苍白。
这条街的道路很窄,车开得非常慢,三个酒鬼拦在了车前,在他们发现司机是女人时,一个人张开双臂拦在车前的最中央,一个跳上了车盖踩来踩去,一个人开始敲车的窗户。
司机被吓得不敢再往前开。
这下章驰相信了,这就是一个单纯为了钱铤而走险的司机。
章驰将头伸到前排座位后面,让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司机听见:“不用管他们,开过去,他们自己会跳下来的。”
司机没有动作,她就是被唬住了。这几l个酒鬼也看准了这一套,她不敢开车将人甩下来,南区来的老实人。
敲窗户的醉鬼动静更大,他一边敲着窗户,一边用食指搓
着大拇指,在窗玻璃外晃——很明显的打劫姿态,不给钱就不让路。
章驰再次出声提醒:“别管他们,直接开过去。”
司机看向内后视镜:“不、不行……会、会出事的……”
这年头,就是守法的怕不要命的。
面对这种人,越怕只会让人越肆无忌惮,敲窗户的醉鬼开始用酒瓶子砸玻璃窗,司机尖叫一声,玻璃窗就在这时候破了,醉鬼手伸进来开始抓人,章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掏枪对天射了一发子弹。
三个酒鬼愣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赛一个快地往街的另一头逃跑,其中一个还被鞋带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吃屎,前面两个人也没回头等他,他回头望了一眼。
章驰将枪口对准他,单眼闭上佯作瞄准。
“啊啊啊啊啊——”
人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跑了。
章驰收枪钻进车,朝着司机的方向加大音量:“开车吧。”
司机没有开车,她坐在座位上发抖,脸色比看见刚才那几l个流氓混混更难看,抖着抖着转过头来,眼圈通红,哭得稀里哗啦:“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小孩等我养呢,他生了病,你可怜可怜我吧,别杀我……”
章驰:“……”
车继续往定位的地点开,在章驰保证她不会杀人之后。
但司机好像不太相信她的保证,身上带枪的人显然确实也不值得被信赖,一边开车,她还一边打感情牌——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短短十来分钟的车程,章驰听完了她二十年的经历,大学毕业,找到份好工作,但因为跟男朋友异地,放弃了家乡的好工作,来到安新市,结婚,遇人不淑,离婚,前夫怕孩子影响他再婚,不要孩子,她一个人带孩子,单亲妈妈,工资太低,晚上出来开夜车。
孩子得了重病,治疗费要二十万,她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很需要钱,所以愿意拉去北区的乘客。
故事曲折得乏善可陈。
早几l百年,这样的事就屡见不鲜了,反正坑永远不变,也永远有人在往里面跳——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后悔不后悔,都是后话。
赌输的人说不该赌,赌赢的人说当初赌对了。
在司机啜泣声中,章驰抵达了目的地。她掏出来两张面值十万的自由卡,越过前后排的交界,递给司机。
司机很诧异地看向正在解安全带的章驰,没有去接卡,磕磕巴巴:“你、你……你怎么……你为什么……”
章驰直接将卡拍在了前排座椅放杯子的储物格上。
“不是可怜你。”
顿了顿,章驰继续道,“只是我钱多得没地方花。”
一下车,久违的眩晕感又袭来大脑,章驰掌住车子,眼前的房子和地面都开始扭曲变形,掌心的种子开始剧烈地跳动,鲜血透过纱布漫出了掌心,连她的手腕也变得湿濡,司机打开车门追了出来。
“你怎么了?”
她
的手刚碰到章驰的身体,章驰本能地挡了过去——拜失调的神经控制系统所赐,她几l乎失去了辨别敌我的能力,司机被她一把推向地面,在即将跌倒的时候,章驰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人给捞住,说了一句“对不起”,掏出终端开始导航。
她狠掐了一下掌心,眼前的世界又清晰了起来,记下路线,她跑了起来,两侧酒吧街的灯光不断地伸缩跳动,跑了五分钟不到,大地开始强烈的摇晃,章驰第一次恨起来自己的多疑和缜密,她就不应该定位在离白鸦家这么远的地方。
终于快到上山的坡,章驰脑仁一疼,停电似的,身体全部功能陷入宕机,她“咚”的一下摔倒在地。她撑着身体睁开眼,一个醉鬼跑过来跟她打招呼,人已经变成重影了,手伸到她的脸上,章驰连打了两下,把人拍在地上,站起来继续向前。
心脏跳得非常快。
“咚”
“咚”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