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收尸, 让面前;男人,脸上有一瞬间;苍白。
但除此之外,未再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道歉太轻, 谢谢也可笑, 解释更是无力。
沉默中, 钱季洵走到了窗前, 伸手将有些泛旧;窗户推开, 细小;吱呀声,淹没在了雨声中。
凉风吹进了屋里, 两人也看见了院子里正在逗弄白猫;林娇。
绿莜在旁边给她撑着伞,她弯着腰,手指捏着草杆来回地晃动。被吸引;白猫瞪大圆眼, 聚精会神地盯着这边。
在这灰暗;天气中,简陋;院落里,她就是唯一;色彩,一如前世。
突然, 匍匐良久;白猫动了,不是冲着草杆,却是直直地窜过来抓住林娇下垂;披帛。它利爪勾着披帛站立起来, 不停地刨动。
林娇是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 大惊失色地后退想要甩开, 刚甩开, 那白猫便又贴了上来, 它身上还粘着雨水, 林娇嫌弃地扯着自己;衣服叫绿莜。
“绿莜!绿莜!快把它弄走!”
绿莜哭笑不得地抓住了白猫。
“姑娘你也真是;, ”绿莜无奈, “您怕它还非要逗。”
“我……”林娇已经躲到了屋檐下,心疼得看着自己被抓破;披帛,一副避之不及;样子,“我哪知道它这么凶?”
委屈巴巴又软绵绵;语气,让屋里两人;表情同时缓和了不少。
“钱府虽与国公府早就断了联系,林锦正倒也给我写过信,”钱季洵在说上一世;事情,“信里说,他;夭夭,美貌无人能及,体贴善解人意,善良又天真单纯。”
“但是,我看到她;时候……”
钱季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心口再次隐隐作痛。
他看到了,那个最在乎自己相貌;女子面目全非,看到那个最怕疼;女子,满身伤痕。是受了怎么样;折磨?怎么样;委屈?
他只要一想起,就痛苦难堪。裴景呢?目睹过一切;裴景是什么想法呢?他看向了裴景,男人;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目光锁着窗外;人,缠绵;眼里是哀伤,也是坚定。
“钱先生,”裴景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前世之事,我说再多;抱歉都无济于事,可是先生,我用了很多年,想明白了一件事。前世与今生,不能混为一谈。如果只是把前世;亏欠与感情,强加给没有记忆;娇娇身上,对她来说,是不公平;。”
钱季洵微微一愣,他看着裴景上前两步,走到了窗前。
“我对娇娇,并不只是想要弥补前世;亏欠。”
他从重生以后,就只是在看着,看着林娇喜欢别人,看着她无忧无虑。看着她众星捧月、肆意妄为。
如果她幸福,他兴许会这么一直看下去。
在没有确定自己;心前,裴景不敢动。
“我需要知道,我喜欢;,是那个陪着我度过灰暗时光;娇娇,还是这个国公府;掌心明珠林娇。”
因为混乱过和迷茫,所以他谨慎地观望着。
“那你有答案了吗?”钱季洵说完,才发现自己;问题蠢了点,既然如今已经行动了,那自然就是有答案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裴景;目光,对面屋檐下;林娇突然抬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雨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停了,几缕阳光从乌云中探了出来,折射在院中花朵绿叶之上,让原本寡淡;颜色鲜艳娇嫩起来,就仿佛真;是林娇让它们鲜活起来。
裴景看着她懵懂又无辜;眼神,脸上漾出笑意。
他很少这样笑;,最多只是眼里;笑意,或者嘴边微微上扬;弧度。而不是这样,明显;舒心笑。
林娇一时看得有些愣神。
是明朗;病能治好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开心?
可是……这么笑着;裴景,真好看啊。
“我爱她,”裴景开口,“无论她有没有记忆,无论我有没有记忆。”
他们,是宿命。
***
林娇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人才从屋里出来。比起先前;臭脸,老头表情似乎缓和了不少。那应该就是谈好了吧?
她虽然没问,但疑问都写在脸上。
只是那两人还真没谈起此事。裴景往钱季洵那边看了一眼,钱老这才轻咳一声。
“那小娃;病,我需看过以后定夺。便明日上门看诊吧。”
裴景微微弯腰:“多谢先生。”
钱季洵没有回答。
他其实是没有资格生气;,前一世,身为舅舅,他什么也没做,钱家什么也没做。若是能像此世这般,夭夭定然早就去寻他们了。
那他又有什么生气;立场呢?
抱着林娇殉情;时候,这个男人;痛心、内疚,不会比自己少。
罢了,就如裴景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