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春雨贵如油,可是对于粟家来说,一下雨,家里就会陷入到处接水的尴尬境地。
她们家还是村里常见的土屋房子,但是别人家的土屋房子都经过修整,屋顶上要么换了瓦片,要么每年都检查屋顶,把漏雨的地方换上新的茅草。
唯独绵绵家的房子,她爸爸残疾不方便爬房顶,又没钱换瓦片,粟朗人又混,根本不干家里的活,所以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
所以粟朗是在脸上一片清凉中醒来的,再一看他的房间,已经“屋漏无干处”,好一个“茅屋为春风所破歌”!
得亏这时候不是秋天,不然他真的和杜甫一个处境了!
粟朗一抹脸爬起来,推开门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妹妹“哼哧哼哧”端着大半盆水往外走,小身子晃晃悠悠的,看起来马上就要摔倒了。
粟朗一个箭步跑过去,大手赶紧接过那盆水:“你个小不点,端这么大盆水也不怕摔了。”
说着,他几步走到屋门口,把水用力朝外一泼。
绵绵“哼”一声:“我是在帮妈妈做事。”
说完,绵绵皱着小眉头一脸的愁:“屋里一直在漏水,妈妈都要找不到东西接了。”
粟朗皱了皱眉,想想他屋里的情况,再看看堂屋里也都是各种接水的锅碗瓢盆,就知道爸妈屋里的现在是啥样了。
他跟着绵绵进他爸妈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绵绵利落地爬上床,坐在床上唯一干爽的地方,望着床角露雨的地方,看着那雨嘀嗒嘀嗒进盆里。
“小朗,你屋子里是不是也漏了?我光顾着这屋和堂屋了,你跟我去厨房拿几个碗。”
“妈妈,没有碗了。”绵绵在一旁转过头说:“厨屋最后一个碗在那儿。”
绵绵指指床头,还是她去拿的呢。
“这?”
钱春红脸上露出尴尬,还是家里太穷了,屋子漏雨,碗也不多。
粟朗没在意碗的事,他看着屋外眼见越下越大的雨,说:“爸,妈,这雨不知道什么才能停,屋里不能一直这样。”
钱春红和粟忠国也知道,可是这不是没办法改变嘛。
粟朗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距和平镇上有家五金店,里面虽然杂乱,但是家用的东西都能买到,比如农家现在常用的塑料防雨布。
现在下着雨,不管是换茅草还是重新盖瓦片都没法做,只能用应急的办法,在屋顶上扯上雨布。
建新房子前,也得先把房子漏雨的问题解决了。
粟朗问粟忠国他们家屋顶的尺寸,需要多大的雨布,这在盖房子的时候是量好的。
粟忠国搓着手,黝黑的脸上露出无措:“小朗,家里……家里没钱买塑料布。”
“我知道,我有钱。等我回来再说。爸你先和我说屋顶的尺寸。”
昨天粟朗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他现在有钱了,虽然这钱借来的,但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自己赚这些钱不是问题!
粟忠国看向钱春红,她从已经掉红漆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本泛黄的本子:“尺寸在这上面记着呢。”
粟朗找张纸记下来,往兜里一揣,披上家里那件旧蓑衣,戴上他爹的草帽,骑上家里破旧的三轮车朝镇上的五金店出发。
五金店大早上下雨天也没人,不过还好,这厂的主人就住在店后面。
粟朗和店主讨价还价,再用了下同村不知道有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关系,终于让老板以每泥低了1分的价格卖给了他。
贫穷人,能省一分是一分。
看着粟朗“嘿呦嘿呦”骑着三轮车走远,五金店老板抹了抹头上的汗:“粟朗这个有名的混混真难缠,还好他给钱了。”
至于粟朗说的什么亲戚关系,以后他发达了肯定承他的情,他一个字都不信。
*
此时的雨并没见变小,本来和刘天几个说好要去县城,今天是铁定去不成了。
不过粟朗到家,发现刘天几个居然在他家堂屋里的小板凳上坐着,绵绵和他爸妈坐在另一边,两方的气氛沉默得尴尬。
粟朗一进屋,就打破这好像双军对垒的场面,他看到刘天、王小明五个顿时松了口气。
“朗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那语气,跟看到了救命恩人不差什么了。
他爸妈也悄悄放松了身体,只有绵绵还瞪着这些人,脸上的心思非常浅白:这群讨厌的坏人!
粟朗身上已经湿得差不多了,他进屋,雨水顺着蓑衣很快在他脚下滴答了一小片水渍。
钱春红担心地赶忙让他去换衣服:“你头上还有伤呢。”
粟朗不在意地一抹脸:“没事,已经结痂了。我还得出去铺塑料布,不换了。”
他看向刘天五个,咧开嘴笑得非常热情:“正好,今天哥哥需要你们的帮忙。”
“小明,你跟我再去借俩梯子,帮我家铺下塑料布。”
粟忠国:“小朗,别麻烦了,等天好了再弄。”
“万一雨连着下呢,晚上就没法睡觉了。”
粟朗拉着小明出去了,他们自己过来的时候,有打伞的,也有穿蓑衣的。
很快,粟朗、小明、李石头三人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