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里,人流来来往往,黑洞洞的铁轨之外,是玻璃上无数张疲惫的脸。
许多路人注意到站台上的红裙女人,她实在太美太夺目,任何人只要看到,就难以移开视线,甚至有人为了看她错过了地铁。
红裙女人安静站在原地,手持一柄看上去材质独特的黑红渐变雨伞,她看着远去的那一列地铁,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往站台的尽头走去,长发无风自动,脚步轻盈懒散,裙摆如山茶花一样绽放开来,露出白皙柔美的脚踝。
有个男人跟着她往前,盯着那盈盈一握的脚踝,看得痴了,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自己用手去握住那脚踝的念头……
“啊!!!!”
他突然跪倒在地,尖叫出声,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指缝之间溢出大量鲜血!右手已经软软垂下,仿佛筋脉一瞬间全部被割断,根本使不上劲!
“怎么了怎么了?”
“卧槽有血!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了!”
“是谁伤害你了?是谁啊?”
路人立刻围拢过来,有人惊叫,还有人吓哭,场面混乱至极。
男人尖叫着、疼痛地□□着,再抬头时,那位红裙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前方是全封闭的站台玻璃,没有其他出口,也没有隐藏的门。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颤抖着喊了出来:
“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她是鬼!有鬼,有鬼啊啊啊!”
路人们却好似遗忘了什么,面面相觑:
“什么红裙女人?哪里有?”
“对啊,我来这里十分钟了我都没看到啊。”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这天气没有人穿裙子吧……”
*
直到打开家门之前,向饵的心情一直都轻飘飘的,好似整个人漂浮在云朵上,难以窥见眼前的沉重现实,只愿看向远方棉花糖一样蓬松的想象。
沈,遇,鹤。
多么好听啊,多么合适她的名字啊。
舌尖轻巧地跳动,三个字,咀嚼起来滋味含蓄丰富,向饵的舌尖为之弹跳,一路都在默念。
钥匙插入锁孔,向饵推开大门,看向屋内。
“砰”地一声,那些蓬勃的想象,和弹跳雀跃的心情,瞬间坠落下去,坠入沉重现实之下,坠得她眉头猛地紧皱。
她看见了,就在客厅,墙壁、地板、天花板上,有着许多亮晶晶的痕迹,一层一层,一串一串,好像有一些巨大的蜗牛在整间屋子里乱爬过。
是……祂。
祂在这间客厅里放出过触手!
为什么?祂想干什么?
那些痕迹亮闪闪的,像一层黏稠厚重的胶质物,遍布着客厅地面和墙面,甚至沙发上都有不少,反射光线时,好像许多星星在闪。
房间内弥漫着甜腻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明明窗户是开着的,那股味道却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搞出来的……早上出门时,客厅有没有这些痕迹?向饵使劲想,却想不起来。
“哟,回来了啊。”
主卧里走出来一个细瘦男人,他上半身只穿一件老头衫,下半身是睡裤,手上捏着一支烟,趿拉着拖鞋走出来,见到向饵,笑得一脸褶子。
向饵不想理他,低下头去换鞋。
“你每天上班时间那么早,下班还这么晚,是不是下了班在外面瞎玩啊?”
男人稍稍凑近,还在说话。
向饵没回答,那股烟味混杂着甜腻香味,让她只想作呕。她快速把鞋换完,想要回自己房间。
男人却恰好堵在她前进的路上,对着她嬉皮笑脸道:
“聊聊嘛妹子,怎么,怕我女人吃醋啊?”
向饵脸偏向一旁,低声说:
“让一下。”
“不要这么紧张嘛,她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咱俩刚好多聊一会……我对你很感兴趣……”
男人却还在笑着,难闻刺鼻的烟味弥漫过来,仿佛想用气味做成一堵封闭的围墙,把向饵圈在里面。
“你……”
向饵眉头紧皱,她想要推开人,又觉得直接用手去碰这人太脏手了,而且……碰了以后怎么办?自己难道能换房子吗?要是把对方惹怒,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长久以来的忍气吞声,让向饵此时虽然也想反抗,却想不出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她往后退了一步。
这下可不得了,男人好似被她的动作取悦了似的,嘴里喷出难闻的烟味和臭味,对着她大笑着,前进了两步,将两人距离进一步缩短,老头衫都快碰到向饵的衣服了。
他笑得简直猖狂,知道向饵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嫩的一掐就出水,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这种社会人?果然没看错,这女孩子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别说反抗了,哈哈哈!看来他今天有福气咯!
“怎么样?跟哥聊聊天,哥以后罩着你,带你吃香喝辣的……来啊,到沙发上,咱俩坐着说话啊……”
男人朝着向饵伸出一只猴爪一样细瘦的手臂。
向饵却眼神一凝,朝着男人身后看过去,脸上慌乱的表情为之一变,成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