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瑛瞳孔地震。
她初来乍到,根本不知应苍山的祭祀居然还要活人献祭??
在她印象里,涉及此类祭品是邪.教魔教,杀光烧尽也不为过。
看着玄月轻描淡写主宰一个人的死亡,毫无意义地献给杜撰幻想出来的邪门歪道……扶瑛后背发凉,下意识摸向剑柄。
南族人多势众,她怕不能全须全尾带殿下离开。
“祭我?”长公主却是笑了,“好啊……祭我。”
扶瑛:“!”
不待她僵着脖子转过去看殿下表情,又听殿下问:“你们这的祭品可有其他要求?”
“嗯?”玄月亦是眨着眼睛没反应过来。
长公主此时倒是耐心了,温柔到诡异:“祭祀前保证祭品干净,不被人碰。”
“……”
“了却祭品心愿,免得死后化作恶鬼找主持祭祀的刽子手,也就是祭司算账。”
“……”
“什么都没有?”长公主抬袖掩唇,咳了几声,“你这祭祀是正经祭祀么?别为了杀我,兴师动众。”
“……”
说到这,长公主还给人出主意:“我很好死的,今天不给我饭吃,明天我就没气了。”
“你!”
眼见玄月起身,扶瑛一个没控制住,不小心抽出一截剑。
剑身与剑鞘摩挲声刺耳极了,玄月直勾勾瞪向扶瑛的手,黑白分明的眸中透出丝丝哀怨。
扶瑛抽出剑也不后悔,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长公主一边笑一边咳,拂开扶瑛扶着自己的手:“我说过,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我现在是祭品,至少让我活到祭祀开始前?”
“令我动气也会让我死的,剑气不小心伤到我也会让我死的……你们两个随便干点什么我都可能死,此地真是不宜久留啊。”
这些话不像是从殿下嘴里说出来的,那样鲜活,那样……狡黠。
殿下的病与殿下的身份似两条罪恶镣铐,一前一后管束着殿下一言一行,使她笑起来眉眼依旧冷,野心永无止境。
恍惚间,扶瑛甚至有种错觉:来到应苍山并不是有谁强迫,而是殿下自愿。目的是为了成为祭品。
……荒谬的错觉。
银铃轻响,扶瑛警惕看过去,剑横在玄月面前,不准她起身:“别动!”
“殿下说得对,你我都要离她远些。”
后半句说得走心,因此显得萎靡。她眼神黯淡,将半句深深刻入了心中。
“……你又不是她的护卫又不是她的奴婢,你听她的话干嘛?!”
玄月眼眶都气红了,她不管不顾要去握住剑身,任由心上人刺过来的痛苦炸成血花溅两人一身。
察觉那人头也不回走了,扶瑛怅然收剑,没想到小祭司要在此时发疯,扑过来非死剑上不可的架势。
挣扎间,扶瑛只觉眼前一花,居然被瞳仁轻微变色的小
祭司摁到了床上!
她的剑划伤了小祭司侧脸,留下一道浅浅血痕——细密的痛令小祭司隐隐失控,将身下人当做叼进嘴里的猎物可以肆意玩.弄。
但扶瑛不是长公主,她不会被一只手摁得挣脱不得,她力气比玄月大多了。
木床不堪重负发出暧昧的‘吱呀’声,听得小祭司瞳色彻底变了,手也不再朝着剑尖去,而是试图去碰扶瑛身体。
落在侧脸的手指让扶瑛头皮发麻,她咬牙:“你再不住手我砍你了。”
“砍啊~”小祭司双眼微眯,“反正你家殿下不舍得这么对你,是吧?”
她以为小剑客会羞得破口大骂——却没料到小剑客面色有一瞬间很明显的不自然,竟不敢与她对视!
门边似有人影闪过,留下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这声似有若无的笑令所有猜疑都有了证据。
小祭司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小剑客:“怎么,她还真对你做了什么啊?”
“……没。”
“是‘那日’?她刚刚说得全是真的?你真要跟她跑?”
扶瑛只觉这问题莫名其妙。玄月说的‘跑’更接近于‘逃’,但有什么可逃?她又不是囚犯,放风还得经过狱卒允许。
“不回答?为什么不回答?嗯?”
…
长公主顶着众人异样眼光在外闲逛。
她找了两个摘果子的小丫头问祭坛在哪,小丫头刚要答话,就被一旁的长辈捂住嘴。
长公主被人瞪了两眼,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噙着那抹似讥似讽的笑走远。
主系统:‘男主景淮找到木楼去了,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您可能会感兴趣。’
楚纤:‘山下迷雾阵,景淮会解?’
主系统:‘不止如此,玄月还给了他等同祭司身份的木牌。所以族人见到他都会给他带路,一路畅通无阻。’
楚纤:‘多谢告知。’
几日前,她给景淮寄去了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信中说明扶瑛被南族人强留在应苍山,附上的玉佩却是长公主的。
玉佩在下轿时磕破了两个角,又沾了长公主吐的血,先前温润漂亮的光泽不再,透出命运多舛的苍凉。
景淮认得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