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车也终于开到,连忙跑过来:“将军,这真是我们团长。”
马南目瞪口呆看着祁琅,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脸那么白是因为完全被绷带包住了。
关键是别人包绷带,再没有人样也得留个眼睛和嘴的出气口,但是她不是,她一整个脑袋包得扎扎实实,比木乃伊用料还实诚,五官上鼻子耳朵之类的突出的地方更是生生里三圈外三圈压成了一个平面,你乍一眼看过去都分不清前后
——一个行走的绷带头。
“…”马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早上来的时候,出车祸了。”
祁琅说得可委屈了:“和前面车追尾了,门被撞飞了,然后我就被甩出去了。”
马南仔仔细细看她那一脸绷带,表示怀疑:“甩出去,能甩成这样?”
“那个”
祁琅不好意思说:“脸脸先着的地。”
马南:“”
众人:“”
菲尔德:“你看,我就说这肯定是我们团长。”
还有谁能干出比这更丧病的事情来?!
“看来摔得挺严重啊。”
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弗里兹不知何时绕过来,双手环胸站在马南旁边,饶有兴味打量她:“艾肯尼中校,是吧。”
“是是。”
祁琅刻意把嗓音压得粗一些,愧疚说:“抱歉啊长官,我这个脸实在见不得人,请您别见怪。”
弗里兹没说话,反而走近了一些,离她不过一步的距离,绕着她慢慢转悠起来。
祁琅眼观鼻鼻观心,只装不明所以:“长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弗里兹咬着拇指,慢悠悠地踱步,眼神却像是锋冷的利刃一样,一寸寸苛刻地划过她身上每一处。
他直觉有哪里不对。
这个艾肯尼中校一走过来,他就升起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经过马南将军的确认,这个女人的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他也确定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女人,所以这种熟悉感简直毫无逻辑又不明所以,但是弗里兹并没有因此就轻易地把这种感觉忽略过去
——他野兽般的直觉曾在战场上无数次救过他的命,所以哪怕再匪夷所思,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是弗里兹再眼锐心明,也实在不能从祁琅这种亲爹都认不出来的装束上看出什么异常。
弗里兹心念一动,语气轻柔问她:“艾肯尼中校,我们之前见过吗?我为什么总觉得你有些熟悉呢?”
“没见过。”
祁琅摇头,变着法子摘清自己:“之前我一直在边缘星球服役,哪有机会见过长官,今天第一次见到长官,长官风采绝伦,实在让属下叹服。”
这热乎乎的彩虹屁捧过去,弗里兹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他轻轻“啧”了一声,站在她面前,不怀好意故意挑刺:“中校,阿谀奉承也要有个限度,你都看不见我,又怎么知道我风采绝伦?”
祁琅说:“我看得见啊。”
弗里兹:“你包得比木乃伊都严实,你怎么看见?”
祁琅闻言扒开眼眶位置的绷带,露出两条针尖大的细缝,里面是一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她理所当然地说:“我从这里看见。”
“”弗里兹:“你喘气也是这么喘的?”
“这就不太一样了。”
祁琅仰起头,鼻孔位置的绷带上被生生扎出来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弗里兹沉默了一下:“圆的啊?”
祁琅:“是的呢。”
弗里兹:“那你吃东西怎么办?”
“这我也早就想到了,特意嘱咐医生,给我把这里弄成折叠的。”
祁琅说着拨弄了一下,嘴唇位置的绷带往下卷了卷,露出一个扁圆型的小口,祁琅可高兴说:“我还带了专用流食袋和婴儿奶嘴,完全可以实现长期无吞咽自主进食。”
弗里兹:“”
众人:“”
弗里兹复杂地看着她:“你还准备得挺充分啊。”
“哪里哪里。”
祁琅谦虚说:“主要是脸皮够厚,就无所畏惧。”
弗里兹生生被噎地无话可说,他看向马南:“将军,有什么想法?”
“”马南现在终于隐约体会到威尔逊当时的崩溃,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脸都被这混账玩意儿丢尽了。
“你…你好得很!”
他恨铁不成钢指着祁琅:“蒂安·艾肯尼,你回来给我等着。”
祁琅满眼的天真无邪几乎从细缝里溢出来,又带着极为欠揍的有恃无恐。
事儿得一件一件解决,先平安从这个变态手中熬过去再说,至于马南将军嘛,等她再回来,黄瓜菜都凉了,那还怕个啥?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时间紧任务重,马南也没办法把这已经半只脚踏上船的混账给薅下来,只能深吸一口气,对弗里兹说:“我把她交给你了,你随便管教,缺胳膊断腿都不是事儿,只要人还能剩一口气回来,其他的都无所谓。”
祁琅:“?”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弗里兹若有所思看了那边一头雾水的祁琅一眼,忽然笑了,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