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1 / 3)

(二十五)

赌约立下。

顾明昼和沈洱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在沈超坏出生之前,顾明昼会继续像沈洱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孩子般对待他,而沈洱也不再计较两人意外结契的事情。

回到顾家,他们还是把成亲仪式走完,只不过洞房花烛夜便没继续了。

本就是假成亲,还不小心闹得沈洱这么不开心,顾明昼不想再演下去,省得沈洱又要拿着这事来刁难他。

他们在顾家住了也有一个半月,是时候该回去了,祖母的身体有涂大夫继续疗养,顾明昼留在这也没什么用。

他们短暂休息了几天,便告辞回山。

临行之前,祖母单独把沈洱和顾明昼叫进卧房,情真意切地跟沈洱道了句歉。

“沈洱,从今往后你就是顾家人了,成亲那天的事,都怪在祖母身上。”祖母叹息了声,拉着沈洱的手,发自肺腑地道,“楚家人闹了你的婚事,这都得怪祖母擅自答应了楚家的求亲,当初若祖母早知道有你这样好的孙媳,万万不会答应他们的。”

沈洱:“啊,没事。”

他已经不生气了,结个契算什么,日后顾明昼转世投胎还要给他当牛做马呢。

“你的一片真心,祖母都明白。”祖母见他如此大度,眼眶微湿,“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

沈洱:……

怎么哭了,他说错了?

唯一知晓事情全貌的某人,嘴角微抽,将沈洱拉到了身后,低声道:“祖母无需记挂在心,婚契已成,沈洱也明白你的心意了。”

祖母拭去眼角的泪,瞪他一眼,“你这孩子,不懂礼数,往后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没心没肺,要待沈洱好一些,知道么?”

顾明昼:“……我待他还不够好?”

苍天有眼,他哪里对沈洱不好过,若列个罪状,怕是连半条都写不出来。

可沈洱听了这话,却像是真被欺负过似的,重重点头:“祖母,他就是总欺负我。”

闻言,顾明昼牙根痒了痒,伸手扯住他的后领,“我什么时候……”

“顾明昼。”祖母忽然拔高声音,叫了他全名,“把沈洱放下。”

顾明昼愣在原地,把手心暗暗得意坏笑的兔子搁回地上,又听祖母肃声开口,

“从今日起,你不得再欺负沈洱,”在顾明昼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祖母又转眸看向傻乎乎偷笑的兔子,慈爱开口,“沈洱,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回洛虞来找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好!”沈洱兴奋地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日后他欺负我,我就来找你。”

祖母愣了愣,被他的反应逗笑些,伸出手,揉了揉沈洱的脑袋,“好好,我说的,随时恭候你来,听说你爱吃梅子,等入了盛夏,祖母给你寄梅子去颐清宗。”

傻孩子,一看就是个没心眼儿的,看来是从小就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

头顶被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沈洱心头莫名跟着柔软了几分,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摸他的脑袋,他会感到心里暖洋洋的,甚至有点想在她手心撒个娇?

以前,好像在襁褓里时也有人曾这样对待过他,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那是谁?

顾明昼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无奈地把兔子拉回身边,“行了,快跟祖母道别,要回去了。”

闻言,祖母收回了手。

沈洱感到那暖洋洋的触感从头顶消失不见,心底也空落落的。

他跟祖母道了别,暗暗在心中决定,日后统治修真界的时候,他只收拾顾明昼,至于顾家这个暖洋洋的祖母,他就当她跟顾明昼没血缘关系吧。

顾明昼不知他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反正兔子一脸深沉的时候一定是在想什么蠢事。

他带着沈洱离开顾家,乘着马车,疾驰回了扶风山。

扶风山仍和从前一样,只不过有时风吹进来,令山洞里的桌椅蒙了一层薄薄的尘灰。

顾明昼仔细把山洞里打扫完一遍后,天色渐暗,已入傍晚,这阵子山上没有沈洱在,邪气和瘴雾都消散了,甚至还能听到林木间有细微的鸟叫虫鸣声传来。

暮色四合,一切总算尘埃落定,虽然到最后也不知那赤练符篆卷轴会落到谁手里,但只要不落在顾明佑手心,就是好事。

楚家人应当能保管好那卷轴,他也无需操心。

把最后一个凳子摆放好,顾明昼起身,看向自己的床榻,眸光微滞。

蠢兔子竟已在他的床上熟睡过去了。

“醒醒。”顾明昼耐着性子,用剑鞘戳了戳兔子的脑门,“回你的窝里睡。”

赶了一天路,兔子这回困得眼睛都懒得睁开,抱着他的被子翻了个身,软绵绵懒洋洋地拒绝,“不要……”

那声音像只小蚂蚁,钻进心尖里轻轻地爬,扰得人心痒难耐。

“快点,起来。”顾明昼眸光暗了暗。

沈洱烦躁地拍开他的剑鞘,嘟哝道:“本座要睡床,把本座的地方赏给你了。”

顾明昼:……

兔子窝是什么好玩意么,上面说不定还沾着兔子流的口水。

“既然如此,那一起睡吧。”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