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底的泪水都流出来以后,白棠生一直紧绷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疲惫。
单人病房的好处是床比较宽,要?容纳两人也不算太难。
“上来。”
白棠生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碰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乌柏舟没多劝,直接付置了实?际行动,一把把人拉进怀里。因为动作较大,确实碰到了伤口,但不想让白棠生当心,便也忍着轻微的痛意。
“睡吧。”乌柏舟在他发?侧轻轻吻了一下:“我在这里。”
白棠生很?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有了乌柏舟出事以来的第一个还算安稳的睡眠。
像是怕乌柏舟跑了,即便身处睡梦之中,白棠生依然紧紧抓着乌柏舟的胸口的衣襟,带着微微的不安。
收到乌柏舟醒来的消息后,许多人陆陆续续地前来探望,乌孝全和祝浣待了没几分钟就离开了。
燕蛰他们来的时候白棠生还睡着,乌柏舟单手揽着他的肩,另一只手竖起手指在嘴唇处,示意大家小声些。
“睡了?”齐琪叹了口气:“也确实要?睡一下了,从那天之后,他就没好好休息过。”
燕蛰剧组也停工了好几天了,毕竟主演不在,乌柏舟出事后,大家也都有些心不在焉,燕蛰索性给大家放了假。
昏睡了两天多,乌柏舟轻声地询问着当下的一些情况,齐琪跟他说了那部科幻戏延迟半年开机的事情,乌柏舟不是很在意地点点头。
燕蛰也说道:“你好好养着,你最后一场戏我找替身过。”
他们走后,秦晁和许烨一同前来,恰好撞上了独自前来的叶深,三人也算是相识,交情不深,便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许烨一进去就喊道:“你可算醒了!昨天我跟棠生通视频的时候,看他憔悴的我都快以为出事的是他了。”
似乎是听到动静,怀里的人身体侧了下,乌柏舟手落在白棠生的耳朵上,对着许烨微微蹙眉:“他刚睡没多久,你声音小点。”
“这床这么大一点,你俩也不嫌挤。”
秦晁一掌拍在许烨的后脑上:“挤什么,这会让棠生回去睡你看他愿不愿意。”
“倒也是。”
白棠生是侧着睡得,脸对着乌柏舟的方向,许烨看不到他的气色,但也有些感叹,如?果换作是他,怕也是跟白棠生一样,夜夜不能寐吧。
“情况怎么样?”叶深坐了下来:“不严重吧?”
“不严重。”乌柏舟低头看了眼白棠生:“医生说还算幸运,轻微的脑震荡,那根木刺穿过的时候也避开了重?要?内脏,不算很?严重的伤,养养就好了。”
“那就好。”
“你最近怎么样?”
乌柏舟会有这么一问,也是因为尤桢忌日将近。
“就那样吧。”叶深寡淡地笑了下:“阿桢走后,我身边竟然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家人也是利用争对,能混到我这个份上也真是难得了。”
秦晁和许烨也对尤桢的事略有耳闻,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两人并不能理解尤桢当初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但逝者已矣,也不好多说。
许烨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对尤桢……”
还没问完,就又被秦晁打了一下,许烨也顾不上问了,对秦晁怒目而视。
叶深看着两人的互动眉眼间倒是染上了一丝笑意:“我不知道。”
他坦然道:“他与我而言,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人。他走的这些日子里,我很?想他。”
感情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它分很?多种,亲情,爱情,友谊……
叶深不知道自己对尤桢是哪一种,从前尤桢在的时候,他从不吝啬于自己的付出,而如?今尤桢不在,当初那些复杂的宏大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但唯一能确认的是,尤桢与他而言,在过往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在当下和未来,是一个放在心上的名字,一个刻在脑海里的身影。
也许是当下两对情人间的气氛太好,叶深不由得有些恍惚,如?果尤桢当初事发?后和他表白,想和他在一起,其实自己未必会拒绝吧。
说不得,他也愿意尝试一下,拥抱尤桢的滋味。
“乌柏舟……”
乌柏舟怀里的白棠生轻哼了声,几人还以为是声音太大吵醒了他,乌柏舟低头一看发?现人并没有醒,只是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眉头蹙着,口中无意识地呢喃地他的名字。
“我在。”乌柏舟在他背上轻轻抚着:“我在这里。”
背部的温度出乎乌柏舟的意料,他对白棠生的体温再了解不过,无论春夏秋冬,他的体温都是偏凉的,可现下背部入手的温度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水准。
“帮忙叫下医生。”乌柏舟起身把白棠生放平:“他发?烧了。”
乌柏舟好了,白棠生倒是病倒了,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量过体温发生接近三十九度,已经是高烧了,乌柏舟把病床让出来给他躺着,自己让护士弄来了一个陪护床跟病床并在一起,躺了上去。
这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