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洗脸的时候,江谣摸了下嘴唇。
水面中倒映他的脸,嘴上有一块破皮,他嘀咕一句:“怎么最近身上老是出现一些伤口。”
小辞站在他边上刷牙,吐了泡沫,洗了脸,淡定道:“可能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咬到嘴巴了。”
江谣一边摸一边疼:“都咬破相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小辞把锅里的菜弄到盘子里:“昨天你喝醉了,哥哥。”
江谣推他进门:“搞快点儿,外面又下雨,水都漫到屋子里了。”
天台上头的下水道弄得不是很好,积水在外面已经漫过了脚背,还有一些都漫到屋子里来。
吃完饭,江谣拖了地,给小辞把书包弄好,先送他去学校,在自己去学校。
黎明小学跟小区中学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江谣每天都要多走一倍的路,才能到班级。
他总是来得最晚的,身上也是最湿的。
好在雨鞋比较靠谱,没把鞋子弄湿。
教室门窗关的死紧,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水臭,没干的头发,没干的衣服,还有人偷偷脱了鞋,鞋里散发的脚臭。
江谣眉头拧了起来:“核武器啊这是。”
四毛鼻孔里塞着两团餐巾纸:“是生化武器。”
江谣走到后门,直接把门踹开,然后又不顾全班人的目光,把后面的六扇窗户全打开。
外面的水雾进来,冲散了后排的臭气。
早上领读的学习委员开玩笑道:“江谣,你干嘛呢?”
江谣没好气,把书包摔桌上:“臭没闻到啊?”
前排一个斯文的男生嘀咕:“开窗冷啊……雨都飘进来了……”
江谣猛地踹了一脚他的桌子,那男的浑身一抖,连忙闭嘴。
学习委员也不敢再说话,他们班是怕了江谣了。
四毛嘿嘿一笑:“哥,不愧是你。”
江谣虽然成绩好,但是脾气也大,同班三年,谁都知道他不好惹。
学校里就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的。
班里同学有异议,找班主任苏老师也说不上理。
人家江谣考年纪第一,学校就指望他考清华北大了,你有本事分跟他一样高,你就有理了。
早自习,被江谣这么闹一通,班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再加上接连两节数学课,两节思政课,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第四节课一下课,铃声一响,所有人的脑袋都一起砸到了桌子上,饭也不吃了,就想把吃饭时间省下来,连着午觉睡足足一个半小时。
江谣昨晚喝醉了睡得早,现在不困,就拿出试卷来做了两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连成雨雾的意思,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世界,像江谣灰蒙蒙的人生。
捱到下午,五点半下课铃一放,不住校的同学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
江谣看了眼外面的雨,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雨伞,准备往黎明小学走。
后门,杜小朵的扫把被范甜抢走,她的头发被范甜一把抓住,头上别着的蝴蝶结被凶狠的扯了下来,杜小朵梳的光整的头发瞬间乱成一团。
她闷声不喊痛,范甜给自己跟班姚梅使了个眼色,姚梅和另一个女的一前一后把杜小朵给夹在中间。
“婊.子,谁让你戴蝴蝶结的,上次我不是说过,你带这个丑死了吗?带给谁看?”
杜小朵低下头。
“说!”
啪!
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
杜小朵的脸歪到了一边,发丝凌乱,红肿一片。
猛地,下巴又被人掐着抬起来,范甜魔鬼似的美丽脸蛋,落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画着精致的妆,五官因为厌恶和嫉妒扭曲到了一起。
“我让你给江谣的情书给了吗?”
“给……了……”
姚梅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份被撕成四份的情书,杜小朵脸色惨白,唇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
范甜用纸片拍了拍她的脸:“给了?贱人,说谎好玩儿吗?”
杜小朵:“我……我不敢……”
情书是姚梅找人写的。
却不是以范甜的名义,而是以杜小朵的名义。
内容当然也不是什么少女怀春的诗句,全都是各种下流的词汇和描述成年人性.爱的粗鄙之言。
“干嘛呢我的甜甜姐。”老胡忽然出现,勾住范甜的肩膀,斜眼瞥向杜小朵:“又谁惹你不开心了?”
范甜翻了个白眼:“你手拿开行吗?”
老胡看着杜小朵,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谁也不看。
脸是肿的,头发是乱的。
老胡:“消消气嘞范甜,一会儿江谣就出来了。”
范甜:“没心情见他。”
老胡连忙看一眼窗外:“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范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胡摸出烟,点了一根咬上:“刚看见辉哥在校门口等你,还不去?”
范甜理了理头发:“明天给我带杯牛奶。”
老胡拍了她的屁股一下,“那你倒是给我钱啊。”
范甜瞪他,这一眼,到有了点儿娇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