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鱼并没有闻到刺鼻的气味,只能静待黑水喷涌完,再去询问卓然。
卓然在另一头手舞足蹈,高声向许多鱼道喜:“钜子!此乃黑水!最为优质的卤水!”
涧西部的全部村民挤在山腰处,看着下方的的黑水经由输卤管,输送到煮卤灶房,灶房燃起滚滚浓烟……
“大巫,这便是秦人的力量吗?”老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胆怯。
“大巫,我们真要与秦人作对吗?”寨中的勇士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弓箭。
少年大巫望向山底的眼神十分不甘,几番挣扎后,大巫闭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待女君回府城,我便央她带走族中最优秀的十名少年。”
那日夜里,大巫和巴亚也做了两手准备,先是臣服,降低秦人的警惕性。等到凿井成功,族人学会制盐之后,就将秦人一网打尽,独占盐井。
然而,大巫不经意看向把守各个方向,装备精良的秦兵,纪律严明,兵刃锋利。
盐区犹如精密的仪器,没有秦国匠人,自己的族人真的可以掌握住这盐井吗?
大巫扯动嘴角,是做不到的……
无碍,
秦王确实不会亏待涧西部。
秦王因赵国言而无信之事,气愤许多天,尽管王陵已率大军进攻邯郸,但一口气憋在心头,浑身不舒坦。
范睢进来行礼,身后跟着蔡泽。
范睢年龄已大,欲提携蔡泽,因而在秦王和范睢的心照不宣之下,蔡泽时常跟随范睢入宫,随侍左右。
“大王,许多鱼来信,在巴蜀涧西部已开凿挖井,若是真如她所言,秦国后顾无忧亦。”范睢跪坐在秦王下首,将许多鱼和涧西部的竹简交给寺人。
秦王兴致缺缺地翻看一眼:“不稳重,待真正出盐时,再传信也不迟。涧西部……”
秦王将竹简随意扔在案几上,嗤笑出声:“罢了,如他们所求,将涧西部的盐井,分润一成作为他们投靠大秦的奖赏。”
“喏!”
“前线有何消息?”
范睢喜上眉梢道:“王陵率军直奔邯郸,想来不出几个月,邯郸将成为大王的手中物。”
秦王揉揉自己的胸口,许是年纪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处理半天的公务,便感到疲乏。
“来人,去唤太子柱过来。”
“喏!”
秦王睁着微的眼睛,看着那道虚胖的身影,心中暗自叹气:“柱,你过来。”
太子柱擦着头上的虚汗,畏惧地上前,不敢离秦王过近。
秦王瞥了一眼太子柱白的头发,惊觉原来这小儿子,已年过五十了。
秦王对太子柱是不满的,这儿子性格和善温吞,可以守成,却无开疆扩土的魄力。
可惜悼太子在魏国做人质时身亡……
但自己老了,再不放心,这江山也是要交到下一代手中。
秦王蹙眉,隔着冠冕上的珠帘,打量太子柱的神色:“今日起,你一同参与政务。”
太子柱猛然抬起头,眼中不见野心,却满是惶恐:“父王……”
秦王垂下眼皮,掩藏住自己的失望:“无需多言,照做便是。公子子楚如何?”
太子柱的脑海里浮现出华阳夫人艳如桃的脸:“恭谨孝顺,才思敏捷,虽在学识上有所欠缺,但勤学好问。”
“听闻他三天两头传唤大医?”
太子柱顶着秦王威严的视线,叩首道:“身子骨是有点弱,但无大碍。”
秦王觉得自己的胸口更闷了,是被太子柱气的。
接下来的一两代秦王,哪个能扛起祖宗大业?!
秦王都不敢放心去死:“公子子楚膝下有几儿?”
“两儿,大儿公子政,小儿成蛟。”
秦王头痛欲裂,几乎看不到秦国的未来。
太子柱难以压服重臣,公子子楚体弱,公子政和成蛟年幼……
但朝廷之上,文有范睢,武有白起。
自己在位时,他们就是大秦的左膀右臂,一旦自己薨逝……
太子柱宠信华阳夫人,公子子楚的后院多楚人,公子成蛟的生母亦为楚人。
这就不禁让自己联想到生母宣太后。
秦王打起精神,问道:“公子政,在何处就学?”
太子柱:“稷下学宫,公子政本为荀子的弟子。”
秦王喝下一碗米酒,浑身的不适仿佛得到纾解:“蔡泽,你与公子政有旧,虽已离开赵国,但这不影响你俩人之间的情义。”
蔡泽心中一突,不明白秦王是在敲打自己,还是纯字面意思:“喏!”
一离开秦王宫,蔡泽就按照秦王的吩咐,去拜访公子政。
两人对坐,一时竟不知从何谈起。
最终,蔡泽率先开口:“女君上书大王,在涧西部发现盐卤,欲在涧西部凿井制盐。许是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尝到来自巴蜀的井盐。”
赵政再次听到许多鱼的消息,如冰霜的俊脸瞬间融化:“多谢蔡先生告之。”
蔡泽摸一把脸,将今日在秦王殿发生的事,跟赵政说一遍。
赵政被这馅饼砸中,神色恍然:“大王这是……”
蔡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