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家主咧开嘴,眼中燃起熊熊的战意,民意裹挟之下,女君你该如何应对?!胡非子,待你跌落权座之日,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黑豚心焦不已,四家世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胡非子的处境堪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多鱼身上,有善意的,担忧的,信服的,也有恶意的,看好戏的,挑衅的……
阳光给许多鱼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影子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笔直挺立,似一把出鞘利剑。
许多鱼走上前两步,环顾四周,目光如炬。
除了郭家家主勉强与之对视,其他众人皆不敢直视。
许多鱼的眼神清正严明,似乎能看出所有人心底的不堪和最隐秘的恶意。
在她的目光扫射下,庶民们情不自禁地全部跪下,心中不由后悔,不该来凑这热闹。女君同世家贵族之间的事,跟他们有何关系?
新屋建了吗?媳妇娶了吗?获得爵位了吗?女君鼓励的开荒,开了吗?
这么多事要做,居然还有闲工夫来看热闹。
见到大部分人冷静下来,许多鱼满意地微微点头。
“我视胡非子为仲父,我不在之时,蜀地之事,胡非子可代我全权处置!”
!!!
郭家家主和郭稚不敢置信地盯着许多鱼,她这是何意?!在四家势力和胡非子之间,她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胡非子!
依照胡非子的性子,郭家敢如此冒犯女君,他岂会轻饶郭家?
郭家家主的喉头上涌一股血腥气,自己一手将家族带入绝境!若不来军营,胡非子顶多要走家中全部家资,来这一趟,他必定会要郭家的命!
“女君,望女君念在……”郭家家主的话音哽住了,念在什么?
郭家家主猛然惊醒,郭家竟然什么都没为女君做过!
抗洪之时,是女君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这才慷慨解囊,事后还暗戳戳地联系咸阳故交,欲治她的罪。
女君同巴人角力之时,自己还坚定不移地站在沙摩柯一头,为他传递消息,捐财捐物。
女君凿井制盐时,自己还伙同其他世家放出流言,称井盐有毒。
女君组建商会时,自己本不想参加,是被好友强行拉过去的。不过,后来商会利益太大,自己舍不得退。
现在,在女君练兵备战时,自己因心疼费便串联众多亲朋,欲逼宫。
这……每件事几乎都站在女君的对立面。
以女君对府城的掌控力,她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吗?
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她还会愿意带自己赚大钱?
所以,这一切都是女君设的局!没有女君的示意,胡非子怎会那般有底气?
郭家家主彻底绝望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女君的意思,自己的挣扎和反抗不就是笑话?郭家还有何退路可走?
许多鱼奇怪地看着郭家家主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是不是迟了点?
许多鱼没管他,这群人自会由胡非子收拾。
许多鱼解开腰间佩剑,交给来人。
“此剑伴我由赵入秦,从咸阳再到巴蜀。它同我一起经历长平之战,斩杀敌寇,乃我心爱之物,日夜不离手。今日,我便将他赠与胡非子!凡此剑,如见我。望胡非子持此剑,明己身,斩邪逆,保太平!”
把剑是当初师傅廉颇所赠,是一把锋利的铁剑,比秦剑要长。
当年收到这把剑时,自己不及剑高。不过短短几年,自己挥剑便能如同臂使。
希望这把剑守护自己一样,能护胡非子平安。
郭稚在迷迷糊糊之间瞧见这一幕,血气翻涌。
邪逆?谁是邪逆?竟然敢如此侮辱郭家,侮辱自己!
而周边的庶民,不仅不为郭家发言,反而不断赞叹女君的有情有义。而深得女君信任的胡非子,必定是才智过人,品德高尚。
一口老血堵住郭稚的口鼻,而郭稚因背部臀部受伤严重,一直保持的是趴着的姿势。
“阿翁,阿翁,救我……”
郭稚艰难地挣扎,想要呼救,可是气管如同破了一个大洞,只能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在众人嗡嗡的艳羡声中,这点呼吸声微不可闻。
郭稚瞪大双目,带着满心不甘和后悔,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等候在郡守府的李武钱家家主,得意地谈笑风生,仿若胜券在握。
“大人,若您被女君责罚,勿要伤心难过。女君不过是以万民为重罢了。”
“正是如此。大人能执掌权柄,全依赖女君,但您给女君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大人,到时候你若无处可去,我家还缺一账房。哈哈……”
陈家家主惊出一身冷汗,大声呵斥道:“不得对大人无礼!大人乃女君的左膀右臂,女君岂会因此事责罚大人?”
陈家家主尽力了,自己的话已经点明到这种程度,他们若还是执迷不悟,自己不可能带着李家陪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陈兄,你太过天真,故而陈家多年来止步不前。”钱家家主的妹妹是陈家家主的弟媳,两家是关系很近的姻亲。
但钱家家主是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