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番场景后,许多鱼再也没了困意,身体疲惫但精神如上满发条的闹钟,一胀一胀的,丝毫松懈不下来。
身后突然出现许多秦兵,他们挤开许多鱼,抬着伤员,急匆匆奔着空地上的几个营帐而去。
许多鱼自觉地闪到一边,在一片慌乱中看到一抹与黑红之色格格不入的白,那是自己的锦衣!
许多鱼定睛一看,原来是大腿动脉受伤的那位伍长。他被小个子秦兵背着,修长的腿耷拉在地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什长!金疮医回来了!你马上有救了!”小个子秦兵哭得跟小猫似的。
许多鱼了悟,原来那营帐是伤兵营。
闲来无事,许多鱼干脆就带着黑豚去伤兵营里看看。
许多鱼曾经向鹊请教过,能否成立一座医学院,多培养医者。
但鹊说,他是疾医,主要是治疗头疼脑热疾病,其他的只是略微涉及,并不精通。
许多鱼这才知道,原来在此时,医者就有很多分类。
有食医,一般是宫廷或者大贵族家里才有,主要是通过调整饮食来治疗消化不良等肠道类疾病。
有兽医,专门掌疗牲畜疾病。
有小儿医、带下医,也就是儿科和妇科。
还有疡医,也叫金疮医,相当于外科医生,专门治疗外伤,刀剑伤。
掀开营帐门帘,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气,腐肉味,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药味,许多鱼被其熏得险些没吐出来。
“啊!”一名有爵者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只见一名短须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把小刀,在他的伤口处刮了又刮,仿佛躺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牛羊。
短须男子一面操作,一面教导学徒:“裹伤、针砭、用药、刮杀,这是我们常用的四种手法。刮杀的要点在于一定要彻底刮干净!”
这个伤员受的是箭伤,本应该由学徒上手,因受伤的位置离命根子有点近,出于同为男子的感同身受,短须男子这才亲自动手。
“下一个。”短须男子把小刀递给学徒,学徒先将小刀放入热水中洗干净,再用火烤了烤。
虽然他们不清楚里面的原理,但大量的实战,让他们知道不把小刀洗干净,下一个用到小刀的伤员高热的概率会增大。
许多鱼眼睛亮闪闪的,瞧瞧这医者手法娴熟,一举一动皆有大将之风,好似这小小的营帐就是他的战场。
这不就是自己渴求的人才吗?带回去!一定要带回去!
没等许多鱼上前搭讪,新的伤员就被抬进来。巧了,这还是自己的熟人——命大的什长!
短须男子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见到什长大腿上的绑带时,定住了。
这时代虽然有裹伤再战的说法,处理伤口时会用布料包裹起来,但都很粗糙随意。
什长身上用的却是三角巾,捆棒等急救手法,短须男子虽从未见过,但思索片刻后,便明白其用意。
短须男子严肃地研究一番绑带的绑法,忍不住问道:“谁给你绑的?”
什长早就因为伤重,陷入昏迷之中,无法回答。
许多鱼见机,急忙道:“是我!”
一直无视许多鱼等人的短须男子这才赏给许多鱼一个眼神。
打量片刻后,短须男子仿佛确认了什么,脸色大变,怒斥道:“胡闹!你一女郎,上这里来作甚?”
女郎?
营帐里的伤员们,纷纷投来各色目光。
军队是有女子的,但全在后勤部队。这名女子竟然敢穿上铠甲,大摇大摆地来到军营里闲逛,秦兵们深深地觉得被冒犯到了。
“女君乃大王亲自册封的大夫,执掌巴蜀要务,这次更是奉命前来增援。凭甚不能来这里?”黑豚高高壮壮的身子,上前一站,压迫感就笼罩住短须男子。
众人震惊不已,大王亲封的?怎么可能?这女子何德何能?
黑豚隐晦地扫一圈伤兵营,又扔下一颗炸弹:“女君师从武安侯白起,惊才绝艳。若非我们救援,汾城早就落入信陵君手中!”
轰!
黑豚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将众人劈懵了。
武安侯白起?战神白起!她竟然是战神的弟子!
白起二字,在秦兵心中重如泰山,哪怕只念起这个名字,就会觉得有底气。
既然被武安侯收为弟子,那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原来是女君!”有汾城的守将惊讶道。
“将魏军杀个对穿的,竟然是女君吗?”
“竟然如此厉害!”
“不仅如此,她还在城墙上救助病人,我发小就是被她救下来的!”
“没错,女君还在墙头传授医法。”
……
短须男子刚开始听到这女郎是白起的弟子时,略微有些惊讶,但不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
直到他听到女君传授知识,这才赞同地望向许多鱼。
许多鱼恭敬地对短须男子行见面礼:“敢问医者尊姓大名?”
“牛不悔,咸阳人士,掌管医药。”牛不悔缓和神色,自我介绍道。
许多鱼摆出求教的姿态,解释道:“我们自巴蜀而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