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侍女心中松了口气,行礼应是,让下人去找大夫。这两位少爷公子都很得宠,一个受了伤,大家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怪罪。
这两个人平日就不怎么和气,赵鸾沅刚要开口,又咳了几声,面颊微粉,道:“让绮南明早来一趟。”
赵鸾沅身子一直不太好,她体质特殊,是罕见难遇的纯|阴之体。阴质属虚,修炼极佳,但若无男人的纯|阳之体交汇补身,越长大身子就越弱。
体内流转的灵力用来压制体质的不当,旁人只当她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气,却是不敢小瞧——她修为尚在。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年迈的大阁主和她身边的医女,赵家瞒得紧。
“小少爷在一月前的试炼拔得头筹,正盼着您回来夸奖,”旁边一个侍女犹豫着说,“您明日最好还是少说他一些。”
赵鸾沅也不单是为了许致淳的事,但她没多说,去泡了药池。侍女为她擦净身子,披上件舒适的淡白长袍衣。
她眉间稍有倦意,肤质凝透如精致白玉,道:“下去吧。”
侍女想上前提醒一句许致淳可能会偷跑过来,又觉赵鸾沅是记得的,便行礼退了下去。
……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几缕淡淡的阳光透过晨露照在梧桐常青的树叶上,屋内的夜明珠散柔和的光。
幔帐垂下轻薄的鲛绡纱,展翅的青鸟金钩精致,赵鸾沅刚刚醒来没多久,她双手正撑坐在锦被,几缕轻飘的长发垂进散乱的衣襟中,顺着圆润白满营成的深邃沟壑往下。
许致淳缩在床榻角落睡觉,穿一袭干净月白衫,他身材虽是高大,还有些许少年的单薄。赵鸾沅轻揉额头,心想自己昨夜太过疲倦,倒把这事给忘了。
他小时候什么都怕,尤其怕黑,不和赵鸾沅睡一起就泪眼朦胧,抽泣个不停,赵鸾沅没养过孩子,无措至极,只能依了许致淳,他便夜夜都往她这里跑。
赵鸾沅叫他一声,许致淳缓缓睁了眼,也不知道刚才睡没睡。他揉着眼睛打哈欠坐起来,又躺到她旁边,抱着她柔细的腰,熟稔埋怨道:“你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他的脸青了一块,在清隽俊俏的脸上尤为明显,声音里却有些刚起床的困倦,十足的听话懂事样。
这孩子素来黏她,喜欢和她亲近,赵鸾沅轻抚他柔软的头发,问他:“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的?”
他摇头道:“你不喜欢,所以我没打人。”
言外之意,是赵绮南欺负他。
外边天空还有淡淡的黑色,赵鸾沅无奈,抬手轻触他的伤,温暖的灵力消了青块,许致淳眼睛看着赵鸾沅,蹭了蹭她温暖的手指。
赵鸾沅心想两个孩子都是不省心的,这才多大一点,都学会内斗了,她收回了手道:“屋外那盆茉莉你浇了多少血?”
许致淳装作没听见。
赵鸾沅也没再和他多说,只是轻拍许致淳,让他松手起身。她对许致淳怜惜居多,没把大阁主的信放心上,早就抛之脑后。
许致淳坐在一边。
赵鸾沅掀开被子,坐在床榻边,白皙的脖颈纤细,嫩白的脚踩着底下的绒毯。她没觉得他视线和往常不一样,只是开口让侍女来伺候。
但外面没有动静。
许致淳钻进被子,里边有赵鸾沅的温度,女子天生馥郁香味钻进鼻腔。他睡了下去,显然是习惯了,打哈欠道:“我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
许致淳稍微大了点的时候,搬出了她这里,却总是不时跑回来,侍女拦都拦不住。被她说了几次后,他也学乖了,换了种法子。
赵鸾沅捏指,被定在屋外的侍女踉跄了一下,忙跪在帷幔前请罪。
许致淳的天赋随他父亲,一等一的好,又有她的教导,伺候的侍女自然比不过。这孩子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被宠坏了,无法无天。
“无事。”她站起身来,“更衣。”
几个侍女站了起来,有人揉了下膝盖,进来服侍。紫檀木衣架子上挂着干净的衣衫,屏风画仙人垂钓,楣板嵌玉,两边摆珊瑚盆景,亮着淡淡的光。
赵鸾沅掀开床榻前的幔帐,站起身来,她没穿鞋袜,脚趾玲珑可爱,陷入纯白的绒毯中,眉目间有美人的媚弱。
侍女替她脱下袍衣,里边什么都没穿,滑|腻的肌|肤透着莹|润的雪白。雪|峰被乌黑的长发遮住,侍女撩起她乌黑的头发,肌|肤无暇,披上的白里衣遮掩美好,弧度却依旧引人浮想联翩。
赵鸾沅手指微动,下意识转过头,床榻间垂下的幔帐遮住视线,许致淳背对她们。
她整了整袖口,以为是自己太累所以出现了错觉。
侍女给赵鸾沅理正淡蓝衣襟,系上衿带丝,又为她披上浅白外衫,梳洗一番,插上透白的玉簪,外边有侍女来报:“小少爷来了。”
天这才刚刚亮了一些,侍女正给她戴上绣兰草的香囊,赵鸾沅朝窗外看了一眼,讶然问道:“怎么来这么早?让他去书房等我,致淳,起来。”
许致淳说:“不起。”
他任性惯了,赵鸾沅也知道他和赵绮南关系不好,摇摇头,也没强求,走了出去。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