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都贴着许致淳的画像,魔族出世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各处都加强了巡视,以防闹出血案。
边远地区的没那么在乎这种事,商贩走卒甚至还把这些做成了戏文。许致淳穿一身黑衫,带着斗帽笠走在路中,他听见的时候还笑了笑。
人都喜欢猎奇的东西,这些人手上的笔厉害,能编排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他沉默往前走,遇见巡逻的侍卫时,避开退让,转进一旁的小巷。
许致淳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历练这种事情,大阁主不许,他也不想离开赵鸾沅,以至于他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骨子里还存着魔族的本性,但他对杀人并没有什么想法,某一瞬间,许致淳甚至想偷偷跑回赵家,看赵鸾沅怎么样了。
谢横那天为了求饶,对他说了他父母的事,许致淳是凉薄的,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直接要了谢横的命。
到底是他太过年轻了,以为自己能掌握全局,完全没有设想过别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让他心里涌上了慌张,水牢外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来了很多人,赵鸾沅也来了。
许致淳所能做的,并不多,他唯一能想到,也只有自己出去,把这件事承担下来。
他的身体和以前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获得了新生,处处都是力量,即便这种感觉不是他想要的。
“四大世家都下了死令,特别是赵家,太狠了,直接出动了死士,一大批人都出来找。你说这些写书说书的,怎么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编排赵鸾沅?”
许致淳脚步顿了顿,这些事他听得太多。
死士出动,是以死为代价,要杀的目标不死,他们便一日不得回府,直到把人杀干净。
果然是赵鸾沅能下出的命令,许致淳离开了这里。
他还听说赵绮南这些天一直跟在赵鸾沅身边,赵绮南从与横山搬了出来,完全顶替了他的位置,真让人嫉妒,许致淳心想。
但赵鸾沅不会允许他上她的床,又让许致淳觉得无所谓,只是这点无所谓,在他心里占的比例很小。
许致淳以前连赵鸾沅去看赵绮南都会心里不舒服,闹她小半天,现在赵绮南住进了她的地方,他恨不得杀了他。
赵鸾沅对许致淳的疼爱是独一无二的,即使里面掺杂各种原因,但她事事依他,对他和对别人,也不一样。
许致淳这些天一直在山林中风餐露宿,没住过店,偶尔要听消息时,才会出来一趟。
赵鸾沅一向疼爱他,即便到了现在,许致淳也认为只要自己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她就会原谅自己。
但许致淳不可能做这种事,要是被人发现他和赵鸾沅还有联系,那完全就是在害她。
这里离中立之地有些距离,并不怎么冷,修者也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许致淳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一颗树上发呆,他好像是有事情要做的,但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事。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谁也没发现许致淳的踪迹,他不时换着落脚的地方,乡野之处,平凡小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他避着世家的人。
于是他发现,明面上追查的人慢慢少了起来。
这是正常的。
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结束,隐患永远是隐患,等哪天许致淳魔力加深,到时恐怕就是灾难。
许致淳跟在赵鸾沅身边久了,也知道没人会放过他,但他没想到,首先找到他的那个人,是赵鸾沅。
那个晚上天朗气清,空气的气息却不太正常,许致淳察觉风声不太对,没留在有人的地方,进了山林中躲避。
漆黑的山里没有亮光,许致淳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赵鸾沅一个人站在他前方,单手背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许致淳手微微攥成拳,沉默了许久。一句你还好吗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树叶沙沙作响,许致淳猛地后退了一步,斗冒笠掉在地上,他方才站的地方多了一把寒气逼人剑,闪着刺骨的光,刻着寒来二字,许致淳眼睛倏然一缩。
是寒来剑。
赵绮南从暗处出现,剑飞回他手中,赵鸾沅眸色淡淡,开了口:“许致淳,许久未见。”
她是第一次这样叫他名字,冷淡没有感情,许致淳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攥得愈发紧。
赵鸾沅咳了两声,她的身子还没好,上一次动用灵力导致的伤,依旧有影响。
陆家的丹阳子在一旁,他道:“多谢赵家主通知我们前来,此等魔族异类,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赵绮南搀住赵鸾沅,回丹阳子道:“赵家惹出的祸端,自然由赵家承担,今日既然找到了他,便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他的话刚完,许致淳那里便有人开始攻击,赵鸾沅轻抬头看许致淳。
他突然被死士围击,没有任何准备,脚底踩碎地上的落叶,赤手空拳抵挡。
许致淳以前在赵家就是天赋超人,现如今已是魔族之体,魔力更甚一筹,但即便如此,面对几大世家死士围攻,依旧有点吃力。
他的嘴角流了血,用手擦了擦,几把锋利的剑又朝他快速袭来。他的眼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