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课程结束, 富贵儿累得要死。
因为不能看电视剧,也不能磕瓜子。
学习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它当然也不是鸟儿干的事。
然而他的同桌, “身残志坚”的桑同志,不仅能一边刷题,还能一边深沉想老婆。
时不时抽风一般问他:“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吗?”
他从醒过来就没有见过景春, 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
因为在他无数次的设想里,他不死,那就总要有人出事, 他无法想象是如何破的死局。
富贵儿第一千零一次回答:“我骗你干嘛,等你发现我骗你的时候打死我?”
“或许是因为害怕桑洛不能顺利出生呢?”他呢喃。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怕孕妇情绪波动太厉害,只好谎称另一半没事, 好让孩子能平安出生。
富贵儿抓狂, 狠狠拽了下自己的头毛, 近乎咬牙切齿道:“老子再说一遍,她没事!天宫出事了, 她去扫一下尾, 免得大乱,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还有, 你踏马真的不是孕夫……好吧, 就算你踏娘真的是,你死了桑洛都没那么容易出事, 它比你生命力顽强多了,你清醒一点!!!”
他抓着桑寻的脑袋,狠狠晃了晃,像是要把里面的水晃干净。
而桑寻只是护着自己的肚子, 皱着眉,躬起腰,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皇嗣”的样子。
富贵儿掏出手机,咔嚓拍照:“等她回来老子一定给她看看。”
第节班主任魏大师的课,魏老头每天神神叨叨的,说话声音有一种独有的腔调,像是剃度出家了似的,所以大家叫他魏大师。
魏大师是个笑面虎,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翻脸无情,所以大家都还是挺怕他。
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开放自由包容且民主的班主任。
他亲切地问候了新同学:“这位金……富贵同学,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他看过档案,新同学父母都不是外国人。
富贵儿土生土长的国内鸟,假档案也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外国鸟。
但在魏老头变脸之前,他一脸无辜地说:“老师我这真头发,你看我眼睛,红色的。”
魏老头仔细看了看,好像真是暗红色。
“你祖上有外国血统啊?”
富贵儿摊手:“我不知道啊老师,我是我爸妈捡来的。”
大师仿佛有点愧疚,“没……没事,老师就问问。”
然后问桑寻:“桑寻脸色怎么这么差,一直捂着肚子干嘛,生病了?”
桑寻沉默地直了直身,摇头。
富贵儿下课的时候跑去卫生间门打电话给赤澜九:“小鬼,求你个事,能不能来替我上课,我踏马快受不了啊!”
赤澜九沉默秒钟,骂道:“小你个大头鬼的鬼。”
“好好好,那大鬼?”富贵儿能屈能伸,“求求你嘛!这傻子把自己当孕夫,动不动就捂肚子,走路慢吞吞,胡思乱想时时刻刻在瞎猜,也不知道景春以前怎么受得了他的。”
赤澜九隔空竖了个中指,大你个大头鬼的鬼。
“没空,景春把天捅个窟窿,界一派混乱,幽都最近特别多暴动,我可是我爹的定海神针。”
鬼界第一战力不是开玩笑的。
富贵儿又打给猫咪,诱惑道:“甜心宝贝,你想不想来看看你老婆,她最近长势喜人,要不了五年就能出生了。”
猫咪和马小红都被29处开界座谈会了,商量新时代下界相处的和平条例,就探寻新界关系的边界做努力。
“那你来替我开会?”猫咪也踏马很烦,人类多少有点病,谁发明的开会?
富贵儿打了个寒颤,搞笑,上课他都受不了。
“再见,祝愿会议圆满成功,界和平,友谊万岁。”
他一秒不停歇地挂了电话。
还能打给谁呢?
……
上课铃响了,富贵儿垮着一张脸,他好想逃,但逃不掉。
一直到放学,他回答了八遍景春到底出事没有的问题,提醒了他十八次不要一直捂肚子很变态。
最后已经放弃挣扎了,前桌热情邀请桑寻体育课打球的时候,富贵儿搂着桑寻的肩膀,深沉而严肃地拒绝了:“不行,他最近不适宜剧烈运动,会动胎气。”
桑寻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前桌愣了几秒:“哈哈哈哈同学你真逗。”
富贵儿摊手,打不过就加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发疯。
终于熬到放学,富贵儿的心情比刑满释放还激动。
他豁然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差点就发射升空了,十分努力才能按捺住心情,扭头递了自己的手臂:“陛下,回宫了,老奴扶着您,小心别动了胎气。”
桑寻收拾完书包站起来,翻了他一个白眼,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然后他自己缓慢起了身,一米九的彪形大树,他走路慢吞吞的跟老太太遛弯似的,遇到障碍物会下意识护一下肚子。
富贵儿抱头,痛苦呻-吟:到底谁才是神经病。
-
桑家到底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