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很清醒,但是,即便自己都觉得好笑,脑海深处,仍旧有一个想法挥之不去,并且越来越强烈。
这个想法就是:花是花它娘生的,妖怪是妖怪他娘生的,这帮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能来到世间,那都是他们的造化。人心向善,邪魔也是如此。否则,天赐面具上,为什么会有邪魔神明体内的慈悲?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应该饶他们一命……
兴许我能感化他们呢?兴许今天的事情过后,他们会感激我,会悔过自新,会重新做人,会去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呢?
我终于明白了当初素女给我说的那番话。
她说:这个天赐面具,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关乎于满天神佛,没人能逃脱开外。人人都想得到天赐面具,但真正从我手中抢走的,才是对我好的人。
我陷入了一个困境,从头开始,就陷入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困境。
天赐面具在手,我能利用其中的力量,强悍无比,甚至两块残片,发挥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力量,就差点干掉寂灭元灵。
想要重新觉醒,想要恢复昔年黄泉魔神的威风,就必须凑齐面具。
然而,当我真正凑齐面具,戴在脸上的时候,我特么就会成为被人欺负到家门口,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仍旧以德报怨的傻逼。
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或许天赐面具在与寂灭元灵恶斗之后,觉醒了,力量强大无比。
它没有控制我的想法,却在我心底种下慈悲,潜移默化在转变我。
我咬着牙,迟迟下不了干掉这几个长生门人,一分一秒过去了,我甚至满头大汗。
然而,就在这时候,朱雀忽然间,一巴掌拍在我的后心。
她不是偷袭,如果想杀我,在我干掉寂灭元灵后,躺在她怀里,枕着她的大白腿,闻着她胸前的芳香的时候,朱雀就能杀我一百次。
这一巴掌,轻飘飘的,很无力。
然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忽然之间钻进我的心口。
那是滔天的恨!
那是血染的深仇!
那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我的脑海之中,甚至出现一副画面。夕阳西下,余晖漫天,有火烧云铺天盖地,目光所及之处,到处硝烟滚滚,有一座高山,仿佛顶天支柱。有一条河,宽有百丈,流向亘古永恒。
那座山,竟然全是朱雀神兽事故所化。那条河,也尽是血水翻腾。
这是朱雀对我的仇恨!
我知道了,这是朱雀对我的仇恨。
此时此刻,这种深仇大恨的戾气,一下子压过慈悲,让我脑海清明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整个人冷静淡定起来,一字一顿:“山河图,收!”
老张,三哥,熊哥,被我收进山河图。
山河图之中,玄妙的力量狂暴而出,顿时之间,把他们全部炼化成了不死药。
我冷冰冰望着素娥:“彼岸在哪,说!”
素娥直接吓懵了,支支吾吾道:“空……空……空桑山……”
山河图光芒再次闪烁,把素娥也收进去,炼化了。
我望向朱雀,苦笑道:“谢谢。”
朱雀白了我一眼:“我没想帮你,我只是想让你和长生门斗起来,然后我坐收渔利。”
我握着朱雀的小手,什么都没说。
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只能破坏气氛。
很多时候,有些话,不需要说,大家心知肚明。
朱雀的那股仇恨戾气,在我心底缓缓消散。天赐面具的慈悲,再一次升起来。
我特么竟然因为杀掉这几个长生门人而后悔。
这让我心底一阵害怕。
怎么能这样?
变成了这样,以后我还怎么跟长生门斗?给拜月教斗?给九幽邪神斗?
本来这些人个个都是深不可测,比我要强很多。
结果我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准备弄死呢,心里慈悲泛滥,叹了口气,道,你们走吧……
次奥!想想就发愁。
我说:“小雀雀,做坏人呢,就做到底。你跟我去空桑山,让我多干掉几个长生门人,这样的话,长生门主肯定会找我麻烦。”
朱雀冷哼一声:“乐于奉陪!你找死,我当然成全你。有人帮我杀你,我求之不得!”
空桑山,这地方距离坠龙崖不远,在神农架之中。
山高几千米,方圆百里,如卧牛伏虎,漫山遍野,尽是野桑。
祭出死神的镰刀,死神的镰刀迎风就涨,我踩在上面,朱雀在前,我搂着她的小蛮腰,一路前行。
路上,我没闲着。
一边用不死药点亮造化令的符文,一边吞噬煞精。
初七说过,拜月教主曾说,岐术鬼经乃是三千大道之一。我之前,对三千大道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现在慢慢的明白了。刚才那个长生门人活了一千多年,老而不死是为贼,自然见多识广。
他说,凡夫俗子,逆天而修,求一丝成仙的机会。
而成了仙,才刚刚起步,距离大道,相隔万里。
仙术,与三千大道相比,都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