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掉金豆子。
再看看眼下,十个指头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都说十指连心,谢文卓简直无法想象,妹妹现在,有多痛。
“晚晚,停下……”谢锦程终于忍不住,悲声道——
儿子之前弹的双手血肉模糊时,因为体内精神力崩塌的缘故,来自内部的疼痛远甚于□□的痛。
换句话说,那会儿的谢景行对外部的痛感根本就降到了最低。
孙女则不一样。晚晚是在绝对清醒的前提下,承受的这一切。
甚至还要主动拿手上的伤口去弹奏琴弦……
瞧着这样的一幕,老爷子真的觉得心都要碎了。谢昉也看不下去,撇了头开始掉泪。
想要过去阻止,却被谢文卓红着眼睛给拦下:
“爷爷,别让,晚晚,白白牺牲……”
作为旁观者,谢文卓如何没有发现,随着钢琴声越来越和晚晚的接近,三叔狰狞扭曲的神情竟然渐渐跟着好转。
谢锦程用力攥着谢文卓的手,力气之大,简直是要把谢文卓的胳膊给捏碎似的。
谢文卓自己也是握紧拳头——
外人都说,谢家宠女孩子都到了疯魔的地步,却不知道,他们家的女子,不论哪一个,都是可以为了家人泼出命来的。
足足连续弹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赶在家人彻底崩溃前,让谢景行体内所有的音符循环归位。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谢景行甚至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的体内,又开始有音符在流转?
甚至谢景行能感觉到,较之从前的精神力,他现在分明更强了。连带的那些音符还多了些神奇的作用……
正茫然间,就听见身后一片惊呼声:
“晚晚——”
谢景行悚然回头,正好瞧见谢林晚慢慢软下来的身体,连带的还有双手十指上的血肉模糊一片……
“晚晚——”谢景行瞬间冲过去,带翻了琴凳,又撞飞了谢文卓,扑过去半跪着把谢林晚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的哆嗦成一团,“晚晚……”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懵懂,那到了这会儿,谢景行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精神恍惚时,一直觉得好像有仙音袅袅,一点点抚平他内心的痛苦,又引导着他,走出生命绝望的沼泽。
之前还以为是梦境,现在才知道,梦中的仙音,其实根本是晚晚弹奏!
谢林晚是第二天醒来的。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甚至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只是她刚一动,手就被人握住。
窗帘随即被人拉开。
谢林晚抬头,正对上谢景行胡子拉沓的脸,谢景行的旁边,则是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谢锦程和谢昉,看两老的模样,好像唯恐一眨眼,下一刻谢林晚就会不见了似的。
“晚晚——”谢文卓随即从窗户那儿冲回来,几乎是半跪在谢林晚面前,“你醒了,好些没有?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
说话简直和机关木仓一样,谢林晚听得头都要晕了。
“臭小子,你慢着些……”谢锦程根本是又哭又笑,抬起手照着谢文卓后脑勺上就拍了一下。
谢文卓“嗷”的一声,搞怪的往前一趴,还没挨到谢林晚的床边呢,就被始终沉默不语的谢景行一巴掌给拍开:
“你小心些,压着晚晚怎么办……”
“三舅你的喉咙怎么哑了?”谢林晚听出些不对。
“没事,多喝点儿水就好了……”
听谢景行这么说,谢文卓却是撇嘴——
昨天李宏赶过来,诊断说晚晚应该是脱力了,结果给晚晚包扎伤口的时候,小叔一个大男人竟然抖得不成样子。爷爷也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叔爷则是陀螺似的原地不停转圈,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之后因为晚晚一直不醒,小叔直接去了祠堂那里,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跪了一夜。
谢文卓怀疑,怕是这一夜,小叔都在向漫天神佛祈祷,不然,何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事儿的,”对着这么多双焦灼而关切的视线,谢林晚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会没事?”谢锦程颤动着嘴唇,又想流泪了——
他娇嫩的小孙女啊,却为了救舅舅,流了那么多血……
看谢锦程这样,谢林晚也不敢再说什么。忙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谢文卓。
“让晚晚收拾一下,下去吃点儿东西吧。”谢文卓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叫过来外面的胖嫂,帮着谢林晚换好衣服,又洗漱一番。
等从楼上下来时,就听见一阵钢琴声。琴声淙淙,如流淌的溪水,从罅隙中跳跃而下,时而翻过青石,时而撞击崖壁,期间难免有暗礁和险滩,溪水却始终矢志不渝,终是归于大海……
沉浸于钢琴中的谢景行,剑眉星目,背影时而挺直,时而弯如弓弦,非同一般的张力,和美的宛若神话一般的钢琴曲融为一体……
饶是谢林晚,也看的呆了——
呜,弹琴的小舅,委实帅的不要不要的。
一曲终了,场中诸人好一会儿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