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奚华只是稍微诧异,然后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总是懊悔以前待你太过苛责,倘若你是夺舍,那真是再好不过。” “……”牧白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奚华对他越好,他越难受,又道,“我其实是有家人的。” 奚华神情紧张∶“与我有仇?” 牧白摇头。 奚华大松口气∶“那事后,你带我上门拜访可好?”顿了顿,他又问,“也是修真|世家么?”他怕到时候误伤了亲家。 “不是,他们只是凡人。” 奚华暗道,那就不能对凡间动手了,无论如何,尽量不伤及无辜的凡人。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家。”牧白抹起眼泪来,“我……我想回家,就只能那么做……我……我就是想回家……” “回……回家?”奚华的神情有些恍惚,他问,“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么?” 牧白点了点头。 “那……那也不能带师尊一起走么?” 奚华的声音瞬间颤得非常厉害,好像呵护脆弱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他们的感情,紧张又畏惧,满眼的期盼和祈求,可在看见牧白摇头后,瞳孔瞬间涣散,发白。 所有的情绪就在此刻爆发了。 立马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似乎要将他生生揉碎,揉 烂,一点点地顺着毛孔,揉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不要走……不要回家,不要……” “不许你走!” “我不准!不准!你永远也别想逃走,永远!” 牧白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即苦笑一声,心想,自己被囚|禁在此,统子也下落不明了,纵然想回家,也回不去了。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跟奚华敞开心扉,得来的却是奚华发疯一般地掠夺。 无穷无尽,又丝毫没有节制的双修,到了最后,对双方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孩子……孩子……对,必须要有孩子!” 奚华的眼睛烧得通红,失智一般喃喃自语起来,“一定要有孩子……一定得有……” 如果没有血缘羁绊的话,那么,奚华不知道人老珠黄,又面目可憎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能留得住牧白。 “你给我生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美丑都不重要,哪怕是生个像我一样的小怪物出来,也好……” 奚华又哭又笑,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地说着疯话,有时还会情绪失控到,猛地抡起拳头砸墙。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牧白惊恐地捂紧嘴巴,浑身颤栗不止,好半晌儿才能低低地呜咽出声。 “……不怕,不怕,我错了……是师尊的错,又吓着你了……我……我不想这样……小白,你原谅师尊,好不好?” 奚华染血的手,胡乱在自己的衣裳上抹,只觉得自己满手是血,好脏,好脏。 他的血真的好脏!他又何尝不是一个野|种? 父族不认他,母族也不认他,还偏帮着外人,要将他挫骨扬灰! 奚华不小心把血溅到了牧白的脸上,顿时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 一边逃离,一边喃喃∶“弄脏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是我的错!”奚华退到角落里,痛苦地双手抱头,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发出了惊悚的尖叫,“阿娘!不要再打我了,不要!!”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出生,不该活着!” “不要伤害我!” “不要脱我的衣服,不要拿开水泼我!” “血,好多血……” “烙铁,烧红的鼓,尖刀,钉床……我不要在上面跳舞……不要用脏手摸我,脏……好脏……啊!!!!!” 奚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年的一些画面,他看见他那孱弱却凶恶的母亲,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发疯一样,对着他拳头脚踢,手边能摸到的任何东西,都将成为施虐的工具。 他又看见,母亲临死之前,冲着他挥舞过来的刀子,看见他自己无助地倒在血窝里。 还看见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满脸淫|笑地向他逼近,往他嘴里灌下烈酒,灌下春|药,看他小小年纪欲|火|焚|身,在地上苦苦挣扎,终不得解脱。 像是狗一样,每日被套上枷锁,拴在阴暗潮湿,又狭窄的地牢里,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用石头划痕,来记录自己活下来的天数。 有时为了争抢半个发霉的馒头,一群同被关押在地牢的奴隶们,还会打起来,他年纪小,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抢不来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