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而终。 又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和母亲生出俊美到完美无缺的自己。 就化身一名普通的散修,处心积虑地接近他,还和他一起喝酒吟诗,酒过三巡,那人说同他相见恨晚,就是年龄差得有些大,若是不嫌弃,往后可以兄弟相称。 奚华答应了,就想看看,在那人的眼里,是不是连刚结识不久的“义”弟,也要骗上|床。 后来,那人又说:“你的眉眼带笑,总是让我觉得熟悉,忍不住就想同你亲近。” 只是想同他亲近,但就是闭口不提,到底他的眉眼像谁,奚华那时以为,面前的这个锦衣华服,威风又贵气的青年,或许有一刻,会通过他思念着另外一个男人。 也或许有一刻,能够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为他偷习禁术,背弃族人,还不顾一切地追随他,甚至自甘堕|落,为他服用了孕果,把身体变得不男不女,强忍着禁术反噬带来的痛苦,哪怕是散尽了修为,也拼死生下了孩子。 奚华以为,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曾经是有一瞬间,能想起来的。 可是没有。 非但没有,还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是玉霄宗的亲传弟子后,不惜故技重施,对他也用了迷恋丹,意图破了他的身。 后来,奚华用锁魂钉,将他钉在地面,提剑冷声问他,自己的眉眼究竟像谁。 那人却摇头说, 不知道, 他看中谁,就会对谁说同样的话。 奚华那时觉得很失望,又问他,记不记得一个叫作“漠河”的男人。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天上飘下来的雪,都染白了他的头发,都没想到自己曾经辜负过一个叫“漠河”的男人。所以,他摇头了,说不认识。 奚华索性就断了他浑身的骨头,还有筋脉,肆意用剑在他身上凌迟,弄得血淋淋的,烂糟糟的,几乎没个人样了。 但那个男人明明浑身上下都烂完了,就只剩一张嘴特别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辜负过“漠河”。 奚华就一剑,狠狠捅|进了那个男人的嘴里,发狠地疯狂用剑在其嘴里乱搅。 后来又过了好多年,有一回师兄给奚华说起,最近山外寺的住持,送了册经文给他,说是有助于静心忘情,但师兄修的是善道,多情总比无情好。 所以就转赠给了奚华。 奚华的无情道修得并不是很纯粹,因为他会恨,他的恨意越浓烈,无情道对他的反噬就越厉害。 所以更多时候,他都是修剑道。最初对经文并不感兴趣,但为了不辜负师兄的一番好意,就收下了。 又在某一个夜深人静时,闲来无事翻开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梵文,奚华第一眼就看见了“摩诃般若波罗蜜心经”,这几个字眼,然后被他封印多年的阴暗记忆,再一次复苏了。 他才恍惚间想起,原来,他的母亲不叫“漠河”,而是“摩诃”。 奚华曾经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当年问错了名字,所以,那个男人才始终摇头说不知道的。 但转念又想,即便那个男人记起来了,又能怎么样? 自己还是会杀了他的。 因为,那个男人居然连他都觊觎,连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根本不配为人。 奚华从那时开始,就明白了什么是世人口中说的“爱”。 而他对恨的了解,那就更早了。 几乎全部来自于他的母亲。 那个叫作摩诃的男人,来自于很遥远的地方,他的族人很神秘,他也总是一副异域妆容,不管是在修真界,还是在人间,都显得格格不入。 美得都几乎能令人窒息,但在奚华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既脆弱,又暴躁。 脆弱到会伏在破席子上默默流泪,暴躁的时候,是会随便攻击陌生人的程度,会压着别人,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把人活活砸死,砸碎,砸得面无全非,还要哭着嘶吼,说自己不想伤人的,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而实际上,被母亲活活砸死的人,只是不小心瞥了他一眼,只是一眼而已。 即便母亲后来修为散尽,落魄至极,也不愿意换下身上那件湖蓝色的法袍,一直到死都穿着。 袍子上缀着很多翠绿又蔚蓝色的羽毛,并没有因为人落魄了,而稍显褪色。 他说,他从出生起,就穿着这件法袍,上面曾经凝聚着族中长辈,为 他祈福时, 所用的神力。只要穿着法袍, 他早晚有一日能够回家。 一辈子为情所困,至死都在恨。 死也没能回家。 所以,奚华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