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含糊不清地道:“那我分不清兔子的公母嘛,我就是看它长得挺潦草的!” 大魔头:“……” 素素:“……” 大魔头无语片刻,目光忽然一亮,走到一个摊位面前,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挑选。 牧白跟过去,随意瞥了几眼,遥遥头:“我不喜欢这些。”他看见大魔头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一副镶嵌着血色珠子的项圈上,赶紧道,“我不喜欢项圈!” 戴着就跟狗链子似的。 “不是给你挑的。” 大魔头就相中了这个项圈,在素素脖子上比划了几下,戴着正合适,然后便付了银子。 牧白打趣道:“呦呦呦,还真是父子情深啊,还特意挑了副项圈呢,生怕别人以为是没人要的野兔子是吧。” 这兔子机灵得很,可能也觉得大魔头对自己的态度缓和许多了,还在大魔头怀里摇头晃脑的。 “我不想亏待了我们的儿子。”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也给小阿宓精挑细选过一副项圈。阿宓可喜欢了,一直戴到快十岁了,才舍得把项圈摘下来,好好收着。 也记得,阿宓小时候学说话,最先学会的,就是师尊,学写字也是,最先学会写的,还是师尊的道号。 该死的。 大魔头心神 不宁,他今日想起了太多遍阿宓。 可能当真是对牧白动了情,一旦动情了,心肠就会软,还会对曾经亲手造的孽,感到一丝丝的悔恨。 但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 晚间时,牧白拉着大魔头放了荷灯,看见有孩童蹲在桥上放烟花,牧白也拉着大魔头买了烟花筒。 一直在外玩到了庙会散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双双躺在高高的庙檐上,看星星。 素素早就睡着了,一直趴在大魔头的胸口上,夜风一吹,竟还微微有些冷意。 大魔头很细心地用衣袖,盖在兔子的背上。 牧白双臂交叠,枕在头后,望着璀璨明亮的星星,轻声道:“大魔头,你瞧,人间其实很好,对不对?” “嗯。” 大魔头不望星星,而望月亮,听见此话,他的目光从天上的月亮,转到了身旁的月亮上,低声道,“因为,有你在。” “不管有没有我,人间依旧是人间,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星星也一直陪伴着月亮,在夜空中高悬。” 大魔头的目光深了许多,他明白牧白的意思,但他就是不肯放手,片刻后,才又道:“那不一样。” 不一样。 月亮还是月亮,可却不是他心里的那轮明月。 别人的月亮,那是别人的,他只想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月亮。 “怎么不一样了?” 牧白转过头看他,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似有什么火光在碰撞,牧白赶紧狼狈地撇开目光,心脏紧跟着怦怦直跳。 “不一样,便是不一样。我从前眼里的万物都是灰暗的,没有一点色彩,不管是太阳,星星,还是月亮,他们爱升就升,爱落便落,与我无关,我也毫不在意。可是,你在便不一样了。” ——你在便不一样。 “有你在的人间,才是人间。” ——你若是不在了,他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人间了。 又过了许久,大魔头又问:“小白,你不是说,要教我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么?可我现在,好像还是不明白。” 牧白看了看大魔头,目光又缓缓落在了大魔头胸口上,睡得酣然的小团子身上,然后沉声道:“那你先摔死素素,我就告诉你。” 此话一出,大魔头的瞳孔瞬间微微放大了些,满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牧白,还下意识伸手护住了兔子。 “摔死素素?” “对,摔死素素。”牧白起身,更认真地说,“或许,你想直接掐死它?”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只兔子而已,你弄死它,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情。” 可大魔头却迟疑了,他也缓缓起身,看着怀里的小兔子,睡着了还砸吧砸吧嘴,好像梦里都在啃着鲜美的胡萝卜。 脖颈上戴着的项圈,在夜色下,显得流光溢彩的,分外漂亮。 “为什么?” “➧()➧” 牧白:“让你杀,你便杀,难不成堂堂灭世大魔头,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杀?” 不是不敢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