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牧公子,我,想回,回家了。” “回家?” “我,回家,家里有娘,她还在世。”李檀可能是被囚|禁起来折磨久了,说话都断断续续,成了个小结巴,眼神也很呆滞,怯生生地道,“我,想回去,找娘,给她,养老送终。” 原来,李檀的亲生母亲居然还活着。可牧白之前听统子说,李檀的母亲早改嫁了,而且,根本就不爱李檀。 可见李檀如此坚持,牧白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带着李檀去寻了他的生母。 在一处还算富贵的宅子里,牧白终于见到了李檀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如今年事已高,两鬓霜白,和李檀站在一处,不像母子,更像祖孙。 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了李檀,离老远就快步行来,牧白还当她是要打李檀,还准备好随时出手阻止。 哪知并没有,她直接抱住了李檀,两行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了出来,哭着喊:“我的儿!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一去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 母子抱着哭成了一团,李檀神情胆怯,一直低着头瑟瑟发抖,在他母亲疑惑的眼神下,牧白只好解释说,李檀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瞬间就猜出了缘由,抱着李檀又哭了很久很久。事后,她无比悔恨地道:“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没有照顾好他,但凡当年我好好待他,或许,或许……” 话到此处,又是哭。牧白见奚华面色不善,似乎在隐忍,生怕师尊会触景生情,赶紧使唤他出去买点吃的来。 从头至尾,李檀的母亲没有说过燕危楼半句不是,也不曾怪过小燕分毫,只是说李檀命苦,生来就是活受罪。 牧白听得窝了一肚子火,几次想说点什么,可看着白发苍苍,泪眼婆娑的妇人,又看了看蹲在一旁,低头看小蚂蚁,还一言不发的李檀。 终究又什么都没说。 都是可怜人,万般皆是命,真是半点不由人。 最后,牧白走到李檀面前,把自己的蝴|蝶|刀送给了他。 牧白道:“李檀,从今往后,谁再敢欺负你,欺负你娘,你就用这把刀捅死谁。你放心,天塌下来,都有我替你扛着。” 李檀握着刀,似懂非懂,没什么反应。 一直等牧白离开了,他才抬起头,望着牧白渐远的背影,无声地说:“多谢你,牧公子。” 他把刀贴在面颊上,合了合眸,眼泪瞬间滚落而出。 而一直躲藏在暗处的燕危楼见状, ♆()♆, 叹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太轻,很快就随着萧瑟寒风,散尽了。 离开时,外头天色正好,牧白伸了个懒腰,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奚华说:“你已经点明主题了。” 做什么? 自然是做! 牧白撅起了嘴:“纵然要做,也不能老是在冰天雪地里做吧?冻久了,就该不孕不育了!” 奚华很用力地看了他几眼,然后道:“你能生么?” “我当然能啊,我现在什么不能啊?”牧白把锅直接甩给了奚华,“庄稼长得不行,得怪种子啊,哪有怪土地的?” 奚华略一思忖,似乎觉得有点道理,他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你说得对,你迟迟不能生育,这事绝对怪不得你,得怪我。” “对对对,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圣人训,每日三省吾身。”牧白摇头晃脑,走路太累,他直接歪在奚华身上,双脚跳起来,勾着师尊的腰,把他当小马驹一样骑。 奚华抬手托住他的臀腿,防止他掉下来,正色道:“圣人还训,熟能生巧,勤能补拙。”他将人往上又托了托,“看来,以后双修更不能松懈了。” 牧白:“……?” 奚华背着他,御剑来到了一个叫作云霞镇的地方。 牧白原是要下来的,奚华不肯,直接抓着他的手臂,捞过他的腰,将人打横抱住,大步流星走进客栈。 眼下正是午后,客栈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闲客,店小二在擦桌子,掌柜在拨着算盘珠子。 奚华道:“开|房。” “几间?”掌柜抬头,看了看奚华,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牧白,发出了灵魂拷问。 到底开几间房。 几乎是同一时间,奚华和牧白双双开口。 “一间。” “两间!” 掌柜疑惑:“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两间!”牧白赶紧道,实在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眼神,还故意大声道,“附近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我脚扭了,只怕是伤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