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命的双生哥哥,哪怕是走错了路,还能够从新开始。 后来,大师兄说着说着,居然又说到了玄龙,那条为了和奚华解契,而自愿断臂的玄龙。 提到玄龙时,牧白很明显能感受到,师尊在桌子底下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突然用力了许多。看来,师尊并非全然对玄龙无情的。 牧白便问:“玄龙后来去了哪里?” “他回了妖界,成为了新妖王,终于平息了妖界战火,大力重修妖界,让妖界的子民得以安居乐业,倒是不常出妖界,听闻早些年重伤未愈,一直在妖界疗伤。几年前,我为了追杀一条在人间行恶的蛟龙,与他意外相遇了。”顿了顿,林宓下意识抬眸望了奚华一眼,又匆匆瞥开,轻声道,“他活吃了那条恶蛟,声称,不会纵容手下为祸人间。” 只不过,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林宓不知道该不该讲,可能是跟在奚华身边太久,又常穿白衣的缘故,气质有些相似。 玄龙当时仅看他一个背影,便误把他认作为奚华,追着他跑了很远很远,一直在背后喊奚华的名字,直到喊出了一声爹爹,林宓才不得不回头。 在看清楚林宓的面容后,玄龙当时的表情,直到今日, 林宓还历历在目,那是一种悲愤到了极致,也委屈到了极致的表情,后来,林宓告诉他,奚华已经死了,玄龙还不肯相信,说绝不可能,奚华不会那么容易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奚华那么恶毒,那么狠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 可说起这句话时,玄龙却又流出了眼泪。 奚华当真是伤害了好多人,也辜负了好多人。 后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一直到外头的天色将暗,林宓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再三犹豫,但还是把背了十六年的长剑,取下来还给了牧白。 “这把剑本就是你的法器,我私自占有了十六年,还望牧师弟莫怪,眼下也该物归原主了。” 牧白接过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剑身在他手里嗡鸣,好似孩童在低泣,他也油然生出一种亲切感来,把剑抱在了怀中。再一抬眸,林宓的身影已然远去。 背负长剑,行人世道。 牧白的胸腔突然憋闷得难受,几次想出声喊住大师兄,可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着急之下,他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师尊的衣袍,紧紧攥着。 像是在催促师尊说点什么,奚华也终于在沉默了一个下午之后,开了金口,唤了声:“阿宓!” 林宓的背影狠狠顿住,清瘦的肩膀也细细颤了颤,但终未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算是一个体面的告别。 而后,抬腿更快速地往前走。 谁也不会知道,他在听见这声“阿宓”时,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那么,弟子就在此,祝愿师尊,师娘,百年好合。 送别了大师兄之后,牧白心里空落落的,他本想让师尊哄哄他,结果没曾想,师尊也满腹心事的样子。 牧白道:“要不然,我们去妖界逛逛?” 奚华摇了摇头。 “全当是去闲逛。” 奚华还是摇头,牧白觉得,他可能是自知愧对玄龙,所以,也不肯再见玄龙了吧。 见面了,其实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好在玄龙现在过得不错,奚华也终于能放心了。 为了消弭这种愁闷感,也为了追寻刺激,二人在一间废弃多年的道观里,正准备行事。 原本气氛什么的,都还挺好,水到渠成,花前月下的,正准备有下一步行动时,一头小猪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二人之间。 牧白红着脸,赶紧拢起了衣衫,一边用眼神催促奚华赶紧穿衣服,一边抬脚去踢。还不忘记问统子,他来干嘛的。 统子摔得迷迷糊糊,岔着腿坐地上,好半晌儿才清醒过来。 原来,他是来传话的,说是牧白再不回去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牧白追问之下才知,原来他在现实中坠楼后,时间还在流逝。 他是身穿,那日到场的警察自然找不到他的“尸体”,牧家一家老小都急坏了,现在天天以泪洗面。 好在现实世界时间比修真界流逝 得慢,现在满打满算,对于牧家人来说,牧白只消失了一个星期。 可尽管是短短一个星期,牧白坠楼,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奇失踪的消息,在那个网络发展特别迅速的世界,已经传遍了,网上炸开了锅,各大贴吧,网站,聊天平台,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并分析牧白的去向。 牧白再不回去的话,就要成为年度最离奇案件的主人公了。 “为何,早不跟我说?